她这话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随后是一阵更响亮的嗓音:“你这个小贱人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家素素清清白白的名声,你休想玷污!”
张二婶子连忙上前一把抓住张素素的手,将她拉着远离了沈峭。
李姝色轻哼一声:“有娘就是好啊,大家伙莫不是欺负我没有娘亲?我与那张地主的儿子平时就是碰见说了几句话,正如刚刚张素素与我夫君那般,你们就说我不守妇道,却说她清清白白,莫不是要让我磕死在门口的石碑上,才能显示我的清白?!”
她这话一出,闹得最凶的那个人都讪讪闭上了嘴巴。
她可以死,但是不能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死去,毕竟这要是传出去,他们钟毓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沈母担忧地看着她,眼眶泛红地说:“我的儿啊,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沈父的神情也有些紧张:“色儿,别胡说,我和你娘都是相信你的!”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响起一道男声:“那你怎么解释,前天晚上你和张孝良私奔的事,我可是亲眼看见的!”
李姝色瞥了一眼,认出他就是村里的张二麻子,平时无所事事,夜里也喜欢瞎逛,可能就是他看见原身和张孝良私奔,并且在村子里散播的!
哦,对了,这张二麻子,原本是想要娶原身的,但是被沈峭截胡,所以总喜欢盯着原身,妥妥地有点因爱生恨了。
李姝色冷哼一声:“张二麻子,你要把话说清楚,到底是看到我和张孝良私奔,还是我与他走在一起。这可是两回事!”
“我不是与他私奔,是我不小心砸伤了夫君的脑袋,求得张孝良带我进城找大夫,天一亮我就可以进城将大夫带来,并不是要和他私奔。”
“并且,这件事陈县令也是知道的。他都判我没有红杏出墙,你又凭什么笃定我与人私奔,败坏村风?”
她这话既是说给张二麻子听的,也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既然张二麻子开了口,她第二把刀自然是要对准他。
她继续说:“还是你觉得陈县令判的不对?你要上堂与他辩一辩?”
微微侧开身子,做出请的姿势:“慢走不送。现在走的话,再等一会儿,天亮时,城门也就开了。”
张二麻子:“......”
他脸上臊得厉害,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涨红着脸,不断重复着“我就看见了”这一句话。
李姝色都懒得搭理他。
跳出来的小丑现在都被她给灭了,但是她的危机还没有解除,毕竟真正能拿主意的人是村长。
她对着村长,垂着眸子说:“村长,我承认砸伤夫君是我不对,这次被关进牢房,才知道我此前更是错得离谱,以后一定与夫君好好过日子,还请村长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村长继续撸着胡须,却没有说话,打量着李姝色,好似在分辨她话里的真伪,他语气威严地开口:“你一来不孝顺公婆,二来不服侍丈夫,三来性格专横跋扈,你真的都知错了吗?”
李姝色点头:“知了。”
都是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她这两天都不知道向多少人认错了。
“村长,你可千万不要听她的鬼话!你看她砸沈哥哥砸得多狠!既不能浸猪笼,也应该要把她赶出村子才是啊!”张素素不满地喊了一声。
别看人姑娘人小小的,但是心思却是歹毒,她一个无亲无故,身无分文的人,被赶出村子,还能有条活路吗?
她才穿过来两天,连情况都还没有摸清,还没有站稳脚跟呢。
李姝色抬眸,眸光瞬间迸发出强烈的压迫感,一下子打破刚刚乖巧模样,她盯着张素素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张素素被她问住,俏丽的脸上闪过一抹红:“你胡说,我哪有...”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直没机会说话的沈母突然上前抓住的李姝色的手,向来懦弱的脸上此刻突然强硬起来:“谁要赶走我儿媳妇?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我的儿媳妇只能是阿色,我也只认阿色!”
张素素脸色白了一分。
沈母发了这一通豪言壮语后,又看向沈峭,大声问道:“你说,你认不认你娘子?你还要不要她?要的话,我们一家四口现在就回去!”
好似不要的话,回去就不是一家四口了。
孝顺如沈峭,如何听不明白她娘话里的话外音,连忙回道:“娘,我要的,您别生气。”
“那你说,那天晚上究竟怎么回事?”沈母又硬气地问。
在李姝色记忆中,她这个婆婆是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永远佝偻着背干活,被原主欺负的时候,还能够当场洒下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