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皇帝终于处置了太子的事。
废除太子位,贬为庶人,并且永远圈禁太子府,李孝政接出太子府,暂时养在宫里。
皇帝到底还是留了太子一命,但是对于李孝政的态度却有些暧昧不明,太子被废,这个太子位就空了出来,皇帝难不成有意于李孝政?
可是他还是个三岁小儿,如何能担得太子位?
不仅朝臣们这么想,连信王也是这么想的。
他好不容易扳倒了太子,却不想还有个小的,也出来碍着他的位置。
他拇指摩挲着食指,心中打定主意,眼底泛着阴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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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素见到信王的那刻,迫不及待地拉住他的袖子说:“王爷,我爹娘被抓进大理寺,还请王爷相助,让大理寺将人给放了吧。”
信王没有迟疑地答应:“好。”
昭素来不及欣喜,就听到信王说:“但是本王需要你帮我办件事,这件事办成了,本王自然会让大理寺卿放了你父母。”
昭素脸上的笑容僵住,她突然觉得,这些日子他让她太子面前说的话,应该是有所图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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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素是和传旨的太监前后脚进的太子府。
太子拿着废位的诏书,正失神地看着,看着看着就悲怆地笑出了声,泪流满面。
这时,昭素走近,蹲下身子,眼睛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皇兄,这圣旨你看也看了,可有什么想法?”
太子冷哼:“老死在太子府,哦,不对,我已经不是太子了,这里也不是什么太子府。”
昭素却道:“不,你还没有领会父皇的意思。”
太子眼睛直视她,逼问:“你什么意思?”
昭素语气幽幽:“你之前不是还有轻生的念头?怎么废位诏书一来,你就没有这个念头了?”
太子抿唇,没有说话。
“父皇对你失望透顶,但是不能明摆着赐死,他会背上杀子的罪名,你明白吗?”昭素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声音。
这么长时间以为,昭素就作为他和皇帝的桥梁,从来是她说什么,他信什么,不疑有他,这次亦是,他不敢置信地问:“你是说,父皇想要我死?”
“你难道没有听过一个词吗?”昭素冷冷吐出四个字,“畏罪自杀。”
太子跪坐在地上的上半身一晃,差点倒下,喃喃道:“父皇居然就这么容不下我...”
他还记得小时候他是唯一一个养在父皇身边的孩子,他知道他从小就不聪慧,连师傅背地里都说他比不上二弟,但是奈何他才是太子,还是他母后用命换来的太子位。
那个时候,父皇怜惜他年幼丧母,总是格外照顾,这么多年,他大大小小也犯过不少错,但是父皇从来没有生这么大的气,也从来没有禁足他这么长时间,一次都没有来见过他。
难道,是真的厌弃了他,恨不得他去死?
昭素趁机道:“你应该为政儿着想,你如果在一日,父皇看到他就会想到你,你觉得父皇还会对他这个孙子喜爱得起来吗?”
太子怔愣地看着她:“你是说,政儿很有可能因为我的缘故,而惹得父皇不悦?”
“是啊,”昭素眼睛都不眨地说,“如果你死了,父皇因着三分愧疚,也会对政儿好,说不定政儿以后能当太子呢。”
她的话有股神奇的诱|惑,太子愣愣地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昭素见话已经带到,便也不再久留,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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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走后,太子不知从翻出条白绫,绕过房梁一圈,他踏上了板凳。
于此同时,李孝政在被接到宫里的路上,遇到刺客截杀,一队护送人马,无一幸免,全部死亡。
当天晚上,消息就传到皇宫。
皇帝闻言,心中大恸,不敢置信地看向福全:“你说什么?你说大皇子悬梁自尽,政儿在回宫途中被刺杀?”
福全面露悲伤地说:“陛下,您请节哀。”
皇帝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就要站立不住,福全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臂,焦急道:“陛下,您要小心您自己个的身子,千万要节哀啊。”
皇帝脸色苍白,一日间失去长子和长孙,这样的打击放在谁身上,都是不能承受的。
皇帝缓了好久,才握紧拳头说:“去传魏忠来。”
“是。”
魏忠很快被传了来,皇帝猩红的眼神看着他道:“想必大皇子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魏忠跪下,语气沉痛:“陛下,您请节哀。”
皇帝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厉声道:“给孤查!孤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既想要大皇子的命,还想要政儿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