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一会儿,那女子率先开口了:“你来的早了些,有些话还无法与你讲解,我且先送你一程,待时过境迁,你我再相见。”
见她要离开,月上霄忽然有一股心痛刺透在心底,她连忙屏气凝神,正色道:“我此来樱郡确有要事,不知可否借狐女之力勘察此案,如若可以,不胜感激。”
“说什么借?”
那女子轻轻一挥衣袖:“这本就是你的。”
她立于樱花,眉眼间的疏离悲凉却碎了一地,话毕,她在月上霄的眉心轻轻一点。
巨大的悲伤突然涌了上来,犹如浪潮翻涌之势。
樱花瓣纷纷落下,女子的身影也渐渐消散不见,月上霄却头疼欲裂,几乎要站立不住。感觉身旁一倾,慕容晓见势不对忙扶住她。
“月上霄,你怎么了?”他扶着她跪坐在地,见她面如霜雪不由心中一急:“哪不舒服?”
默念了无数遍定心诀,眼前的虚影渐渐消退,直到看见慕容晓的脸时月上霄才恢复过来,头也不再像方才那般疼到炸裂。
“我们到哪了?”她扶着额头,看周围时,周遭已然是一派从未见过的街市景致。
“半年前的樱郡。”
头顶上方传来慕容晓的声音,他将月上霄慢慢扶起来,示意道:“你瞧,原任丘。”
顺着方向望去,果然有几个熟悉的身影,除去原母和陆易寒之外,还有一个样貌俊秀的公子和一个少女,正是原任丘和他的妻子。
两人见状便悄悄凑了过去。
随着靠近些,那位一直未曾谋面的女子容貌也逐渐清晰,她正笑吟吟地站在一旁,身上也散发出一股股神秘的幽香。
慕容晓盯着她看了许久,摸摸下巴,不解道:“奇怪,她怎么一个劲笑啊,也不说话,看着还怪瘆人的。”
“她不是人。”月上霄蓦地道。
慕容晓惊呼一声:“不是人?!”
“莫说人了,她就连普通的生灵都算不上,不过一具幻魅罢了,”月上霄皱眉道:“这定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幌子,用她做挡箭牌,借此盯上原家。”
慕容晓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幻魅之类的还是头一回见,他又定睛瞧了一阵子,不禁佩服月上霄的见闻。
“如此说来,倒还真是人为蓄意,而非狐妖了。”
慕容晓低声笑道:“幸好带你来了。”
“道长,这孩子任凭我说破嘴皮子也非要娶那孽障不可,您说怎么办啊?”原母有些慌。
陆易寒也无法子,低低叹了一声气,拿出一张符道:“令郎心意已决,贫道无能为力,为保平安,您拿着它在新婚之夜贴在令郎的屋门上,切忌有人冲撞。”
“这......道长啊,是不是贴上它,我的儿子就安然无恙了?”原母忧心忡忡着。
“若大婚当夜无事,令郎则一生无忧。”陆易寒笑着回道。
听他应允,原母则千恩万谢地接过那符,而在交手的刹那,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也在陆易寒的脸上慢慢揉开。
月上霄眼神凌厉,即刻道:“夺那符咒!”
她的话音未落,慕容晓就依言射出一根血花针,针尖刺破陆易寒指尖,穿透符咒扎落在地。
原来是一张幽闭符。
“好一个救世济民的道长,我还真是看走眼了,”月上霄扫过那张符纸,冷言道:“用这东西封住屋门,屋中的人便是在新婚之夜想要逃命也逃不了,只有死路一条。”
此时陆易寒并不认识他二人,威严道:“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小姑娘?满口胡言些什么?”
“还装。”
慕容晓将那原任丘提至他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你看看这个玩意儿。”
原来此时这原任丘看上去健全无碍,与常人一般。可实则却早已失了魂魄,双目无神,瞳孔微散,他分明在跳河身亡前就已给人锁了心神了!
“你既是修道之人,锁心神这点小事竟察觉不到?岂非故意?”慕容晓冷笑道。
“道长,这......”原母左看右看,又惊又怕,她一介妇人不懂修行,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那陆易寒见秘密被窥破,也不与他们废话,抬手剑拔出鞘利落一刺,慕容晓应声一躲,正要反击时却被月上霄一把拉住手臂:“这是幻境,输赢无意义,走!”
待那陆易寒手掌再一抬,长剑又密密地刺了过来,慕容晓只得踢开他的剑锋,紧接手上放出数枚毒针,趁陆易寒眼花缭乱时顺势踩上他的剑鞘,和月上霄一起消失了。
“这就回去吗?”慕容晓问道。
“先等一下,”月上霄忽然想起一事,吩咐道:“你打开后一天,我下去取一样东西,以免出去后这伪君子不认账。”
慕容晓尽力维持着幻境,叮嘱她道:“这结界支撑不了太久,你可要快,不然就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