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这事过去多久了?”月上霄问道。
“大概半年了吧。”猛然啜泣了一声,老妇人哭诉道:“大半年了,他当年要是肯听云鹤道长一句,也不至于......”她含着泪一滴滴滚落,声音也逐渐沙哑不清。
这大半年来樱郡就一直饱受妖晦的折磨,可这些在李甄眼里都比不上乌纱帽重要,竟隐瞒至今。老妇人神情缥缈,慕容晓则见惯薄情之事,何况他自己也是为了圣泉之利才来的,因此也没多大的同情心,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唯有月上霄叹了口气,心头滑过丝丝悲凉。
“那如何确定是狐妖所为?这位儿媳妇不是死了吗?而您儿子也是投河自尽的,”月上霄有些不解:“为何大家都一口咬定是妖晦?”
“是不是有人蓄意这么说的?”慕容晓皱眉道。
“我不知道......”老妇人的一双眼肿的如桃:“我儿子死后就乱了,天天都有人被狐狸精害命,天天都有......”
见老妇人情绪逐渐不稳,月上霄连忙握上她的手安抚道:“婆婆您别心慌,我不问就是了。”
慕容晓却性子急:“喂,这原家没活人了,不问她问谁?”
“闭嘴!”见他言语上又不尊重,月上霄忙低声喝道。
这丫头居然敢喝令我,这可是我接的请愿信哎!慕容晓正要张口骂人,又给月上霄一眼瞪的顿时没了声。
“婆婆,您好生歇着,我得空再来看您。”
月上霄站起身,颇为郑重地行了一礼,道:“若令郎是无辜受害的,我一定替他伸冤,还请您老放心。”
许是月上霄的话语十分有信服力,那老妇人竟呆呆地看着月上霄,良久,她的头一寸寸地点下头去又一寸寸地抬起来。
此为信任,不可辜负。
第19章 云倾樱郡5
哪知月上霄说不再对原母问话,转而却要去找那李莞瓶,一听到这个名字,慕容晓旋即冷厉道:“不找!”
他表面虽有几分风流不羁,实际却是个多心易恼的,亡亲之事最是禁忌,旁人的一句冷言冷语都会扎痛他的心。
他冷冷地别过脸:“她不待见,难道我稀得吗?”
看他眼底深黯,月上霄心下一叹,有心逗他开心:“哎呀,瞧你这么俊俏,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她怎么会不待见你呢?”
慕容晓正低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打下阴影,为他平白无故地又增添了几分深沉,闻言不屑道:“这有什么?许是她已有心上人了也说不定,反正本公子也不稀得她喜欢。”
“心上人?”月上霄突然声音一振。
“你一惊一乍地干什么?”慕容晓正纳闷着,抬头与月上霄对视一眼忽而明白了,眼睛顿时一亮。
这李莞瓶身为郡守之女,在云倾身份算得上是高贵,怎会随随便便出现在原家?而且又多年未嫁,她定是爱慕原任丘!
“怪不得她会来照顾原家老母亲,”慕容晓心道若是被这样的女子骂了心里也能好受些,心下当即释怀,嘴上却仍是气哼一声道:“倒也算是个人美心善的女子,这样还凑合。”
“原任丘娶了旁人,还因此丢了性命,这位李姑娘至今挂念,也是苦命。”月上霄感慨道。
“谁稀得她挂念?”慕容晓却毫无半分同情之心,话上又开始作天作地:“别人都不要她,还死缠烂打地追上去,这般自作多情,怪得了谁。”
听他这么冷言冷语,月上霄也懒得辩,径直出了门,往那兰樱河去。河边果然站着一人,长发盘起,正是李莞瓶不错。
见是他二人,李莞瓶皱了皱眉,扭头就要走。却听慕容晓突然扬声嘲讽道:“李大姑娘,你这样不待见我们,可是没法救回情郎的。”
李莞瓶站住了脚,怒得面如金纸,声音骤然高了几个调:“臭小子,你说什么?”
慕容晓向来傲气,之前无缘无故被李莞瓶伤了自尊便存心要惹恼她一下,偏就一扭头不理了。
见他敢不搭理自己李莞瓶就气不打一处来,嘴巴一张就要教训人,月上霄忙劝和道:“李姑娘,我代他给你赔不是,你不必与他计较。我二人来是为了樱郡妖晦一事,方才听原母说起,他的儿子似乎是死于狐妖之手,所以你若知晓什么还请明言告知,切勿因小失大。”
李莞瓶本气不过,但月上霄这一番说辞也算给了她台阶下。
罢了,和个毛小子计较什么。
沉寂半晌,她微微侧过脸,不情不愿地开口道:“我就知道他是跳河自尽的,知道后我就让我爹带着家丁去找,可怎样都找不到,过了很多天他的尸身才被打捞起来。”
“那他娶回来的夫人呢?”月上霄特意着重语气:“原家母亲说她死了,而且被人碎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