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哦不,是师姐,”
虽然管一个小姑娘叫“师姐”十分别扭,可月上霄不得不改口:“这是她自己送的,我不曾偷也不曾抢,萧掌门这“哄骗”二字说得未免太盛气凌人了吧。”
“少给我装蒜!”萧三峰斜扫她一眼,话里的唾弃犹如驱赶苍蝇一般:“我一早看出你心术不正,你以为得了封印就能成内门弟子了?白日做梦!”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月上霄对自己这一世的落魄有些瞠目结舌。
若在以往,月上霄无才无能,只能被迫选择忍气吞声,可如今她觉醒记忆,连带着体内一脉神血也激荡不休,知道自己乃将离重生也,残神的暴脾气自然一点就开炸。
改姓萧?本上神是一等残神、三界至尊!你给本上神提裙摆都不配呢......月上霄心下觉得荒谬可笑,于是娥眉一蹙,冷下神情开口道:“想不到堂堂萧掌门心眼竟这般小,这封印在我眼里不过一破符,你若要就拿回去,不用狗眼看人低!”
随着月上霄这一开口,周遭的空气都立即冷却。
这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萧三峰和萧雪楠都不禁一愣:以往月上霄肯定低着头乖乖挨骂......怎么这回眼神都不带闪避的?许是没料到她敢冒犯自己,萧三峰讷着一双“狗眼”怔怔了许久。
末了他回过神,霎时怒发冲冠:“死丫头,你要讨打?”
人族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自作孽,不可活。
来打,谁怕谁?
月上霄巴不得能跟他干一架活动活动筋骨,于是颇为挑衅地睥睨他一眼。
“以下犯上,尊卑不分,老子今日非给你点苦头吃不可。”见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萧三峰盛怒之下,衣摆一扇,桌上短刀如风般刺过去:“碍人眼的东西!”
萧三峰掌力雄厚,哪怕只衣袖一挥那短刀也快如疾风,眼瞧着那一把刀刃刺过来,萧雪楠也胆战心惊,吓得腿如筛糠,连“求饶”都喊不出,可月上霄却面不改色。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等着瞧吧!
望着那柄短刀,月上霄的唇边发冷,指尖有一处红芒骤然燃起。
蓦地,一道细如悬丝的红锦就从她指尖窜出,以肉眼难见之势缠上短刀和萧三峰作法的手,红光乍现。那红锦勒住他的命脉,操纵刀鞘在他的身上重点数下。
一穴百痒,百穴齐发,滋味可谓一绝。
事发突然,萧三峰连一声惊呼都呼不得就痒得左膝一软,他操纵的短刀“晄当”一声脱落在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顾不得掌门风范,慌着用手去瘙奇痒之处。
不,不对。
自己体内的神力怎么流失了......他一边隔靴搔痒一边迟钝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戳了个洞,神力顺着一股吸力,对月上霄疾飞而去。
抬起头,月上霄正冲他微微笑着。
纤纤细指间套着的红锦时隐时现。
其实当年在上天庭时,诸神就都知将离有三致,一为致命剑泪断,二为致死器魄毁锥,三为致哀天地苍穹红锦碎。这红锦碎乃是一条千斩不断的锦缎,射出犹如带刺的尖藤从皮肉刺入,直叫人筋膜惧裂,血肉模糊,可惜损耗巨大,月上霄虽然恢复记忆,体内也是神血充盈,修为却远没有恢复,眼下也只能勉强使用一二,吓唬吓唬人,出口恶气罢了。
遥想当年她当残神修为极佳时,一绕红锦缠了身,诸神百鬼难做人。天界众神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果然三界中最不能惹的就是她将离,真真是要吓死个人了!
萧三峰脑袋一涨:“你跟老子耍花样?”
“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月上霄轻轻一个挑眉。
“你这丫头怎会神术——”萧三峰话未说完就被迫住了口,浑身颤栗。
他被月上霄一路操纵着,误点百穴,现在禁不住头晕脑胀,再无方才的半点嚣张气焰,一张大嘴气喘吁吁,满头冒汗,狼狈不堪。
萧雪楠自出生还没见过英明神武的掌门父亲这般模样,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连忙扑过去扶住父亲,哭着喊爹爹,又转过头冲月哭恼道:“月妹妹,你好大胆!我爹爹左不过讲了你几句,他是掌门,你是弟子,他教训你便听着,怎地敢这般以下犯上?”
月上霄一听便笑了:“你瞧我像个奴才样吗?”
“你在萧家就是奴才!”萧三峰好不容易将那红锦逼了出来,怒不可遏,声音如奔雷般呵斥道:“你以为你算是个什么玩意?给老子的女儿做奴才都是抬举了你!”
“是吗?”月上霄半倚着床榻,将那把掉落的短刀夹在二指之间,她的一双凤眸微微舒展,美眸闪过一道凌厉:“想让我当奴才,那要看你们这当主子的,究竟有多大能耐了。”说罢,月上霄轻笑着二指一夹,只听屋内轰然一声,那把匕首已粉身碎骨,迎风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