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说起婚约—事还装得深情款款呢。
将离冷笑一声,摇摇晃晃地站起,可身子一歪,血渍喷薄而出,身形不受控倒在血泊之中,溅落在地上竟簌簌冒出许多红芍药。她是邪族之神,这名号伴她生,伴她死。
将离—死,结界消散,人们熙熙攘攘往洞内而去。
见邪族气息散去,他们不由得放声大笑:“可喜可贺!那残神终于魂飞魄散了!踏灭异族后,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这场巅峰之战,将离败,女娲胜。
他们口口相传着他们的伟大。
后殿的尘染却—言不发,咬着唇抱起怀中的人儿御剑离开。
日暮下的湖泊还镀着—层暖意,这是女娲与将离决裂后留在凡间的一滴泪水。这一滴蕴着上神之力的泪水化为了一片直冲云霄、圣光闪闪的黄金湖泊。
轻风拂过,湖面泛起淡淡的涟漪。
尘染满是悲伤的将将离放入,湖水缓缓地蔓延上来,仿佛一个晶莹剔透的冰块包裹住了将离,将她拖进湖中。
“再会。”
尘染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夺眶而出。
------------------
数年后,金光闪闪的湖水以神来之笔,酿出一个钟灵毓秀的女孩,其名——月上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再度复活
“灵符镇北,诸鬼消亡;病人安康,灾祸消灭。”
几个灵巫婆子身穿五颜六色的驱鬼服,头戴鸡毛掸子一样滑稽的头饰,她们在屋子里跳来跳去,哗啦啦一撒手上黄纸符咒,神叨叨地念念有词道:“妖——邪——散!”
洗髓的痛楚还未完全褪去,月上霄睁开眼睛,正看见奇装异服的灵巫手舞足蹈。
“你们——”开口一句话还没说完,月上霄就惊觉不对。
她已经死了啊。
自己明明已经被上天庭的人弄死了,怎么会又出生在凡间了?刚想拍拍头让自己清醒一下,手腕却突然被勒的有些疼。月上霄顺着手腕望去,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怎的,她的身旁正卧着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而且更加诡异的是:自己的左手竟还与她的右手绑在一起!
这小姑娘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面容雪白,紫衣阑珊,一看便是大家闺秀之风,她白嫩的手臂正细细地系上了一头的红线,另一头则好巧不巧地绑在了月上霄的左腕处,还弯弯绕绕地打了个扎眼的蝴蝶结。
月上霄看着她,不觉五雷轰顶,于是三下两下将红线扯断,准备跑路。
许是被吵了太久,那姑娘微微蹙了蹙眉,也醒了,见月上霄将红线拉断,萧雪楠揉了揉眼睛,好不奇怪道:“月妹妹,你怎么将它拉断了?这线可是我爹爹叫系的呢。”
听她叫自己“妹妹”,月上霄一阵恶寒,自己少说也活了数年之久,怎么能让个小姑娘叫妹妹,可她还来不及说上几句,就有人推门而入。
来人是一位成年男子,一身紫衣冠服,衣着不凡,配一把长剑,头上紫冠加冕,自带一股威严之风,一看便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世家掌门人,叫人看着不寒而栗。只是没缘由的是,这男子经过之时狠瞪了月上霄一眼。
见到来人,萧雪楠坐起身来,立即软声道:“爹爹——”
爹?
月上霄突然怔住了。脑中回忆暴涌而来,她这时才记起,自己果然已经重生投胎到凡间了,面前的萧雪楠是她的师姐,而这位派服环身的男子就是萧家的三位掌门之一——萧三峰。
至于自己嘛——
是一个没爹没娘、寄人篱下的外门弟子。
......自古上神投胎都是皇亲国戚,最次也该是个达官贵人,我虽是个残神,可好歹也是三界至尊,这投的什么胎啊?月上霄觉醒记忆后,简直脑壳疼。
她下意识地摸向后腰。
后腰发烫,自己的邪芍药还在,可却被人封住了,仿佛前世一切都是南柯一梦。
是重生了。
可这重生对她来说不是眷顾,而是历劫。
萧三峰摆了摆手,众灵巫无不对他点头哈腰,拿了赏金一溜烟不见了,他走过来坐在床沿,鲜有温声道:“雪楠,爹命灵巫为你驱了邪,这丫头也洗过髓,你该无恙了。”
“驱邪?”月上霄看着腕上红线,有些失笑。
区区几根破红线就想给我一个堂堂邪族祭司驱邪,岂非荒谬?
哪知萧三峰见不得她笑,眼睛登时瞪了起来:“有甚可笑的?要不是你个扫把星骗走了雪楠的灵蝶封印,雪楠也遇不着邪气!”
闻言,月上霄一望铜镜,自己耳后果有一处灵蝶印记,灵光熠熠,甚是好看。
其实这是萧雪楠幼时无心送予她的,小姑娘不知道厉害,只当是个无用的破符,一高兴便如同对待碎银子一样随手赏人了,只是不想这印记有同心之效,萧雪楠贵为掌门之后,月上霄不过是一个孤儿,萧家如何能瞧得上?因此,月上霄在萧家处处被刁难,备受欺凌,却又不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