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好合了胖狱卒意,没人在身旁,日后传信也更为便利。
胖狱卒日日监视着万修林的方位,直到昨日,突然来了一男子被关在万修林隔壁。由于相隔甚远,他根本听不见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能看见万修林一开始便有所回应,显然二者关系不错,之后万修林躺在草席上,也正好背对着监视的方向,所以他也不知道万修林有没有回答。
但隔壁那位俊朗郎君,嘴唇一张一合,一整夜都没停过,后来还拿起纸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直到今日一早,他看见高湛神气十足地前来,特别是看见纸张时,极为高兴,由此猜测,这纸上极有可能是写了案件相关之事。
那万修林昨夜定是被蛊惑反水,将一切都揭发了!
这可不得了!
他当机立断,马上跑到这处拦截。
只是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胸口被重重踹了一脚,他整个人压倒在昏倒之人身上,一刻都未敢喘息,他马上跪回原处,周身肥肉直颤,股间淅淅沥沥吓溺出来…
天子盛怒,厉声喝道:“大胆刁贼!你是受何人指使!”
胖狱卒被圣威震的全身一晃,连连磕头,脸上遍布汗水,“圣上饶命,圣上饶命!……”
嗑着嗑着,他突然跪爬向前,直直抓住卫粼衣角,“主子,主子救救小人,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小的不想死啊……”
说完哆哆嗦嗦从袖中取出纸张,直接塞进嘴里使劲咽下,“没了,主子您看,小的已按您的吩咐,将这些销毁了,求您救救小的吧!”
卫粼皱眉,并不阻止他的动作,气极反笑,“你可知,这纸张就是我亲手所写?你攀咬谁不好,竟咬到我身上?”
胖狱卒被吓的连连摇头,抬首望着卫粼,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主子,您不是说,只要小的将这些纸张销毁,只需小的为您拖延半日,您自有办法应对吗?”
胖狱卒说完,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惊慌失措,“难道…难道主子是要小的做替罪羊吗?所以故意设局坑杀小的?”
说完,他转身想去抓圣上衣角,但很快就被侍卫拦下,胖狱卒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卫粼,“圣上救救小的,一切都是他,是他威胁小的听从,否则便杀光小的一家老小!求圣上饶命,小的并不知情啊,小的是被逼的啊!”
事态辗转直下,众人都瞠目结舌,圣上皱眉看着眼前这场闹剧,真是比唱戏还精彩!
“来人,将此人押入廷狱,严加看管,不得有失!”
说完转头看着卫粼,眸光冰寒,“你,随朕过来。”
第二十五章
卫粼随圣上来至偏殿, 偏殿内,正摆着关公的金身。
圣上望着雕像,武将云长手持劈刀, 一身正气, 令他想起卫良。
赤胆忠心之辈,怎会行大逆不道之事?
内心终是慢慢平复下来,圣上开口对卫粼说道:“此事你怎么看?”
“回圣上,现下既能引出一小卒, 说明昨日猜测正确,这背后确实另有他人在操控此事。”
卫粼恭敬作揖, 继续将想法道出,“昨夜万侍郎并未供出其他人, 除了圣上、高大人和我, 再无第四人知晓此乃引蛇出洞之计。那狱卒应当并不识字, 否则也不会到最后一刻,都还想尽办法销毁纸张。纸张未到手里, 不知供述真假,想必对方必然着急, 我们只需守株待兔, 他们定还会去廷狱一探究竟。”
分析得不错,天子心内认同, “依你看, 接下来如何行事?”
“臣认为, 需备两手。万侍郎那由臣负责,胖狱卒既是传信之人, 见过对方面目, 为防遭人灭口, 还需高大人多加留心。另外,这戏必须继续演下去,圣上就当作,臣现已将万侍郎供词亲口转述。”
“甚好,那朕便放出消息,供词尚有存疑之处,早朝后朕会传诏万修林。”
……
早朝后,官员陆续退场,卫粼快步走在前头。
“怀琛,稍等一会儿。”身后传来杨学海的声音。
卫粼回头,朝来人作揖。
“听闻昨夜你被关入廷狱,我甚是担忧啊!你这身子才恢复不久,可有不妥?”杨学海追上前,关切问道。
“谢杨伯伯记挂,我无碍的。”
杨学海舒了口气,点头道:“那就好,不过这好端端的,为何会被收押啊?”
“一时误会罢了,圣上怀疑与万侍郎通信之人是我,早朝前我已向圣上澄清,相信此事很快就解决了。”
“你怎会与贪贿案有所牵扯!圣上这真是…唉!不提也罢,总之你无事便好。”杨学海愤愤说完,转而想到,“你说此案很快就解决,是指那万修林已供出幕后之人?”
卫粼望着对方热切期盼的双眸,默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