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知道沈赢有问题……”沈慧如着急:“她整个人都有问题,否则她哪能来农场当场长呢?”
至少,在她所知道的事情中。
沈赢的结果是摔断双腿,和陆耀廷离婚, 悲惨的死在床上的。
可是现在的事情和发展, 远远超出了沈慧如的认知。
“哦?”范守春挑眉。
激动的情绪在心里翻江倒海的, 如果沈赢有问题,那就能把沈赢从场长的位置上搞下去了。
“我记得你叫沈慧如……”范守春忽然说。
沈慧如愣住,他咋知道自己的名字?
难道他早就注意到了自己了?
沈慧如有些娇羞的撩起眼尾, 看了范守春一眼, 声音也变得娇滴滴:“对, 我叫沈慧如,是文工团的钢琴手……”
她有些羞涩的拿手去别脸颊旁的发丝。
这是她从前常做的一个动作, 妩媚又温柔。
可她现在浑身脏兮兮,头发也很久没洗,油腻腻的贴在头皮上,还有虱子在爬。
范守春看着都觉得恶心,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而沈慧如显然也发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再也不是文工团那个人人都喜欢的一枝花了。
光鲜亮丽的人生,一去不复返,她现在成了春天农场的劳改犯。
沈慧如尴尬的放下手,对上范守春那嫌弃的眼神,还让她觉得心里很受伤。
范守春继续说:“你今年20岁,是沈赢的堂姐,因为和敌特乱搞男女关系被抓。”
这是他今天刚想办法打听出来的:“如果我没记错,你被抓的那天,你约了沈赢去国营饭店吃饭,抓你的人是你妹夫陆耀廷……”
范守春的话像是撕开了沈慧如的面皮,臊的她脸颊滚烫。
“我是被污蔑的,是沈赢暗算我……”沈慧如着急说:“和池庆林有关系的是沈赢,那天也是沈赢和池庆林搞在一起的。”
“是吗?”范守春反问道:“你有证据证明沈赢是社会坏分子吗?”
“我……我没有……”沈慧如不甘心的摇头。
范守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了半天,竟然全是废话?
他竟然相信一个劳改犯的话,范守春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再一看沈慧如脏兮兮的样子,更觉得恶心了。
“你们过来把她带回去,好生看着,别让她到处跑……”
范守春让民兵把沈慧如押走的时候,沈慧如还想挣扎:“我真的知道沈赢的秘密,她有问题,她绝对有问题,她背后肯定有人在指点她干坏事……”
“范守春,你帮我洗清冤屈,把沈赢赶走,你肯定能当场长……”沈慧如大声喊,声音尖利,听的人头皮发麻。
“给我捂住她的嘴,别让她瞎说八道。”范守春气的跳脚:“你这个社会坏分子,不要血口喷人,我才不会帮你去对付我们场长,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了……”
谁敢和沈慧如这种罪犯有关系啊?
还帮她?是嫌自己活的不耐烦了吗?
这话要是传出去,要是让人知道他帮沈慧如洗清冤屈,范守春恐怕都得被当敌特抓起来。
“呸,晦气!”
范守春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觉得自己刚才失心疯,才会相信沈慧如的话。
不行,不能让这事儿传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在办公室里对账的沈赢,把财务帐本递给了卞梅香:“大姐,你这帐做的好,咱们农场每年的效益和支出,那是一眼就能看到底。”
被夸赞的卞梅香老骄傲的仰起头说:“国家培养我当会计,就是要做好帐,我可不能辜负国家对我的栽培。”
卞梅香是真的热爱祖国和自己的这份工作,因为祖国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栽培了她的工作技能。而这份会计的工作,也能让她灾荒年间,能有一口饭吃,养活一家老小。
“大姐,我欣赏你这样的干劲儿。”沈赢笑起来。
这个时代虽然贫穷,可每个人身上都有一股蓬勃向上的生命力。他们也坚信,在自己辛勤劳动下,能把日子过的越来越好。
沈赢笑眯眯的和大家说话的时候,就见范守春跟被狗追着似的,一口气跑进了办公室。
“场长,我有事情要汇报。”范守春说话的时候,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下来,把衬衣衣领都给打湿了。
“啥事儿啊?”沈赢坐直了身体。
“劳改犯沈慧如冤枉您。”范守春这人心眼儿多,也很少干蠢事,所以他选择把这件事汇报给沈赢。
“哦?”沈赢放下手中的笔,葱白的手,指着面前的凳子说:“坐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