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情愿遭受巫蛊反噬也要嫁到越国,成了当时宠极一时的荣贵妃。
世人都道,贵妃生下皇子后,皇后之位就是她的了。
没想到曾经受宠的令妃早就心怀恨意。
装的是面慈心善的单纯模样,给贵妃端去了一碗“补药”。
早就姐妹相称的荣贵妃并不怀疑,没想到喝下后,当晚便早产出奄奄一息的二皇子白泽。
而贵妃则一命归西,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儿子。
接下来就是著名的“天子一怒”事件。
至今令人回想起来都深恐皇权的可怖。
皇帝白炎亲手杀了令妃。
对令妃剥皮削骨都不解恨。
令妃家族的百位宗亲全部发配岭南挖矿,连根拔起的还有曾对贵妃出言不逊、冷嘲热讽、欺负过的宫妃。
皇帝一夜白了两鬓,世人唏嘘了好些年。
... ...
更深露重,蝉鸣渐消。
白泽站在窗边,透过窗棂看去。
清冷的晚风拂来,倒是让他心口那点火气散了些。
他的左手腕上套着一串法禅寺主持送的沉香手串,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悠悠捻起了珠子。
当时的原话又清晰浮现:
“轮回两世是千年难修的福,秦王勿陷入惘境而造了杀孽,这一世待到渡你之人出现时,秦王才可取下这串。”
白泽不信舍己为人的佛,也不信造福天下的道。
所以,他不是没有取下过。
无奈,每次一摘下便噩梦连连数日不休,逼得他红着眼,数日不眠。
直到撑不下去后戴上佛珠,才终于头脑清明。
压抑的愤怒和血腥才会蛰伏起来。
从此,他一直戴着,便很少会做令他控制不住杀意的梦。
除了今夜。
白泽捻动佛珠的速度越来越慢,杀意一点点藏起,最后化为轻声一笑。
三千墨发高束,仅有一根通体雪白的玉簪别着。
他的面容瑰丽精致,淡漠一笑时,如晨雾里的野玫瑰,带着刺人的艳。
“不论是谁”
第4章 滴血
次日清晨
忽如其来的阴雨连绵百里。
江南的深秋,冷寂萧瑟。
玉珠似的水滴打在青石板路上,在行人脚底漾开一圈涟漪。
“驾!”
“行人速速避开!”
数匹马在巷子前方开道,黑衣侍卫面容严肃冷冽,扬鞭带起阵阵冷意。
“谁呀,真是凶呦。就是望京来的大官也没见这个凶蛮!”
“嘘..听说是二皇子,你懂的。”
“啊!秦王?不说了不说了,回家回家。”
悬挂着四角宫铃的楠木马车内
名声差到夜能止孩啼哭的秦王白泽,正斜歪着身子靠坐在茶桌上。
一身绛紫色广袖长袍随意舒展,长发懒挽起,松散着垂在脑后,慵懒雅致。
修长的指关节夹着薄薄的宣纸片。
白泽看了两遍后,轻笑一声。
指尖慢捻,信件化作白色齑粉吹散一地。
贴身护卫凌霜听完暗卫的回复后,立刻转头扣响木门,暗道:
“主子,太子三日前已经动身去大昭云台,不出意外的话,十日后归来”
“嗯,一切照旧。”
当听到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凌霜低下头说了句是,便转身继续驾车。
不过心里倒是默默加了句:
【昨晚主子是不是没睡好?怎么又没精神了?哎!】
马车平稳急驶
不到三日,赶在了落日之时进入皇宫。
秦王才入宫,消息立刻散尽在高墙间。
无数双眼睛和耳朵都静静等着。
一位小太监弓着腰,远远走来,见到白泽便立刻趴在了地上递话。
“王爷,陛下今日一直念叨您,吩咐您进宫了便去一趟乾清宫。”
白泽摆手示意,“嗯”
冷冷的一个字吐出,拂袖背在身后,长腿迈开,隐入夜色而去。
身后跟着贴身护卫凌霜、飞云。
两人一身夜行衣,不远不近跟着,一点踏步声也没发出。
安安静静的与黑夜融为一体,恍若不存在。
主子讨厌吵闹,他们跟着十年都习惯性不发出一点动静了。
乾清宫。
白泽站在外室散去一些潮湿,待冷意被暖炉烘烤尽,他才踏进内室。
“儿臣给父皇请安。”
越国皇帝白炎对他笑着招手,“来,说了不用每次都这么拘礼,凑近些,父皇看看你。”
白炎能令当年的圣女一见倾心,不止是谈吐和气质,容貌自然是极好的。
四十多岁的知非之年,头发已经泛白了大半,依旧是高鼻深目,气质俊朗不凡。
白泽坐到一旁,微抬起脸,嘴角是弧度很标准的微笑。
白炎看了看最爱的孩子,呵呵道:
“一去两个月,倒是没瘦,还更白了些?南方果真是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