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好的一种收获莫过于“失而复得”,他觉得自己真挺没用的,能亲亲她、抱抱她、安静地陪在她身边,就好像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昨晚穆嘉翊都没怎么睡。
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他渴望了整整八年,真正触及的那一刻总会变得患得患失。
他好怕一闭眼一睁眼,时忧就从自己面前消失不见。
他和时忧躺在一张床上,心里却没半点旖旎心思,就很单纯地感到温情和幸福。
她的香气近在咫尺,醉酒之后身体的温度也明显高了一点,身体哪哪都软软的,毫无章法缠在自己身上的样子更是让他的心融化成一滩水。
一个人傻傻地开心了好久,又想起来这么放任她睡不去不行。
他泡好解酒的蜂蜜水,温声把她哄起来,让她进浴室洗澡换衣服,笨拙地拿梳妆台上面的卸妆膏给她卸妆,用洁面乳仔仔细细地洗一边脸。
又在女孩不满的抱怨中把她哄睡,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确认时忧安分睡着了,大晚上出门去超市买第二天的早餐,以及自己在这儿留宿一晚需要用到的东西。
把自己也收拾妥当之后,穆嘉翊身上干干净净,这才重新躺在床上把她抱在怀里。
拥抱和亲吻相比还是更有安全感一些,接触到的面积越大,越能清清楚楚感受到她的存在。
即便是这样,穆嘉翊还是不敢睡。
他本来就失眠,这八年以来还变得更加严重,甚至在郁风林的催促下看过几次心理医生。
但这个晚上,他更多的是出于激动、兴奋而导致的失眠。
每隔十几分钟,他就会从朦胧混沌的意识中惊醒,掀起眼皮看到她毛茸茸的发顶,确认女孩还乖乖巧巧地待在自己怀里,这才重新安静下来。
这样的情绪整整反复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他把自己成功带入到热恋期小情侣中男方的身份里,精神抖擞早起做早餐,一点也不累,反而感到很幸福。
他伺候时忧一晚上,马上就可以伺候时忧一辈子,这简直是一件太让人高兴的事情。
他满心期待把她叫起床,黏黏糊糊地凑过去亲她——
最后只等来一个迷茫且慌乱的眼神。
若不是昨晚的触感太过真实,他或许真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错觉。
时忧的声音把他拉回来:“穆嘉翊,你眼圈怎么红了?”
她问得小心翼翼,在他沉默不语的这几分钟里,仿佛感受到了很多情绪。
穆嘉翊没回答,深深地看着她,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你昨晚自己说的,密码四个一,因为我们的生日都在11号,所以你觉得这是我们的幸运数字。”
时忧声音变得很小,“……好像记起来一点。”
“那这双鞋呢。”穆嘉翊下颌微抬,朝她的脚底扬了扬,“你不肯换,我蹲在地上,手很笨,不会解原来那双的搭扣,你趴在我背上笑,弄了好久才换好。”
她不自然地动了动脚,尴尬无处可藏,眼神飘忽,“你一说……似乎真有这回事。”
这回他不再提示了,低低地拋了个问句:“还有呢。”
时忧无措地绞着手,很想努力思考,可他一步步逼近,在狭窄的玄关处,高大的身影压下来,气息笼罩在自己身上。
“就在这。”他继续说。
她也继续退,直至背部靠在门板上,看他两只手撑在自己身旁,那双过于漂亮的眼睛在这一刻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似乎下一秒就压制不住喷薄而出。
她慌乱地眨眼,诚实道:“你不说的话,我记不起来。”
穆嘉翊反问:“你确定,要我说么?”
时忧很敏锐地察觉到这句话包含着深意。
还有危险。
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哑,情绪迷乱地看着她的眼。
“是,这个。”
她张唇,还没来得及出声,他附身压上来,封住她的两瓣唇。
接着,她看到穆嘉翊闭上眼。
这是在完全清醒下的一次接吻。
时忧在那一刻仿佛打通了什么神经,昨晚的记忆随着这个吻一并涌过来。
她清清楚楚地回忆起了自己是如何把穆嘉翊给扑倒,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昨天那个吻和现下这个有何不同。
昨晚是蜻蜓点水地印了一次,飞快的,干涩的,没有更深一步交缠的。
他们互相感受着彼此的青涩,然后又在她的主动下拥抱在一起。
而现在。
是湿润的、缠绵的、掠夺性的。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男性荷尔蒙几乎将她整个人给侵吞,身体里像是有无数微小的电流在乱窜,脑海里噼里啪啦开始炸烟花。
唇齿交缠,城池攻占,一晚上过去,他无师自通般地学会了接吻,动情地捧着她的脸,或舔、或咬、或撕、或扯,都是轻而暧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