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及时挑破,朕找张津易要几根银针。”
“不要!”沈琉墨赶紧拉住他,“真的没事,也不算很疼,明日回去再说吧。”
这个时候去要银针,也太丢人了些。
“那总要让朕看看。”
帐篷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不算很亮,沈琉墨就岔开半条腿让他看了眼。
在马上的时间不长,马儿跑的也不快,所以磨得不算很重,但沈琉墨生的白,常年不见阳光的大腿内侧就更白,红了一片,起了几个水泡,在细嫩的肌肤上十分显眼。
“明日朕让人驾马车来。”不能再骑马回去了,磨破了更疼。
“不用了,我们慢慢骑马回去,也不疼。”
“等磨破了还有的疼。”萧吾泠扯过被子给他盖上,“先休息,明天再说,实在不行天亮上了药再走。”
沈琉墨觉得没事,乖乖躺下。
他还是第一次在野外露宿,显得有些亢奋,“陛下以前行军打仗,是不是经常睡在林子里?”
“行军便是走到哪里就在哪里落脚,实在没办法,也会在山林中。”
“太艰苦了。”
“大家都一样,心中有信念,想着打胜仗,脑子里都是如何把那些蛮夷赶出去,就不觉艰苦。”
“嗯。”沈琉墨安静听他讲,感慨道,“其实臣就是从陛下打第一场胜仗才真正认识陛下的。”
“嗯?”萧吾泠疑惑,“那时你才几岁,就认识朕了?”
沈琉墨心道,他四岁就认识了,不过还是翻了个身,面朝着萧吾泠,“十岁吧,那时候偷偷跑出府,我躲在糕点铺里等着表哥,正好陛下班师回朝,就看到了。”
“朕都没有印象了。”十几年前的事了,萧吾泠打过无数次胜仗,必定不会每一次都记得。
“陛下没有印象很正常。”他从来都是众人目光汇集处,自然不会注意到有谁在看他。
但沈琉墨不同,沈琉墨看的一直都是他。
“陛下那时候就十分勇猛了。”十几年过去,萧吾泠其实没怎么变过,除了这几年脾性似乎温和了许多,不似那几年,动不动就拧断谁的脖子。
“看来墨儿心悦朕多年。”萧吾泠摸着沈琉墨散开的发,笑道,沈琉墨没反驳,只是寻了个舒服姿势躺着。
夜深了,二人抵足而眠,帐篷里不比宫中,还是有些冷的,沈琉墨整个人贴近萧吾泠,听着外面不时传来野兽的吼叫声,一时间没了睡意。
与他一样,野外毕竟危险重重,萧吾泠只是合眼假寐,并没有睡意,沈琉墨轻轻一动他就感觉到了。
“睡不着吗?”萧吾泠拂去沈琉墨脸颊上的发丝,低声问道。
“嗯。”知道萧吾泠也没睡,沈琉墨抬起了头,“可能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休息,没有睡意。”
说着,外面传来一声长长的嚎叫,叫声凄厉悲怆,在深夜里有些渗人,沈琉墨只觉得浑身一激,往萧吾泠胸前蹭去,“陛下,刚才是狼嚎吗?”
“对。”萧吾泠扯过被子盖住沈琉墨的脖颈,“狼通常都是群居,头狼通过叫声来确定同伴的位置,很快会有其他狼一起嚎叫。”
像是为了验证萧吾泠的话,很快群山遍野到处传来狼嚎,沈琉墨瞪大了眼,“若是独自一人在山林里,听到这样漫山遍野的凄厉叫声,怕是要吓破胆了。”
“墨儿不用怕,有朕在呢。”萧吾泠以前没少独自一人睡在深夜的林中,早已习惯。沈琉墨从小没接触过这些,又是个双儿,会害怕是应该的。
狼群很快停止嚎叫,沈琉墨安静听着深林中的其他动静。
一声很沉重的吼声传来,沈琉墨去看萧吾泠,萧吾泠为他解惑,“这是山君的吼声,低沉绵延,震耳欲聋,蕴藏威严霸气,听到虎啸后,丛林中其他猎物皆会四散而逃,免得落入山林之王的口中。”
“那只小老虎叫起来像只猫儿,没想到长大后有如此气势。”不过受伤的小老虎虽小,还是十分凶的,一直张着嘴巴哈人,可见长大后该有多勇猛无敌,难怪有山君的美称,山中之王名副其实。
“等明年墨儿再来看,它就已经长成大猫了。”
“嗯。”沈琉墨点头,萧吾泠又跟他讲了其他几种动物的吼声,不过有了老虎,其他就不足以震撼人心了。
玩乐了一天,沈琉墨也累了,萧吾泠捂住他的耳朵,很快他就陷入了熟睡。
后半夜外面环境变得十分幽寂,显然,在深林中这种安静是十分怪异的,萧吾泠一直未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