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从皇后宫里出来,皇帝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徐福擦着额头的冷汗,“陛下,该用午膳了。”
批完又一份折子,萧吾泠嗯了声。
他虽凶戾,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只是顶着一张阴翳的脸,人见人怕。
用了午膳,萧吾泠椅在靠背上揉了揉酸痛的额角。
“皇后……可有什么消息?”
这可是几日来萧吾泠头一次问起那边,徐福顿时像是看见了雨后的霞光,“陛下,殿下那边没什么消息,就是御膳房送去的饭菜,都被原封不动送了回去。”徐福道,言下之意催促萧吾泠赶紧去看看。
虽是闹得不愉快,但这二人总要有一个服软的,皇后绝食几日,眼瞅着没有主动缓和的意思,他们陛下再继续冷待下去,可要真出事了。
“此事怎么不早与朕说!”萧吾泠眉头紧锁,蓦地站起,停顿了下才妥协一样往长乐宫去。
“去吩咐御膳房做点清粥小菜,一会儿送去皇后那儿。”
“哎!哎!奴才这就去!”徐福赶紧往御膳房跑,连分明能吩咐下边的小太监去跑腿这事都忘了。
长乐宫里,萧吾泠的到来明显让整个长乐宫的下人都松了一口气,笼罩在这座宫殿之上的阴霾也总算开始消散。阿七更是差点哭出来,抹了把眼重重跪在地上。
“皇后呢?”萧吾泠明知故问道。
“回陛下,殿下这几日一直躲在床上。”
“朕去看看,你们不必跟随。”
“是。”
萧吾泠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阿七和阿绫才对视一眼,瘫坐在了地上。
走进内殿,静谧无声。
床上的帷幔垂了下来,萧吾泠叹息一声,上前掀开了帷幔。
他这几日一直惦念的人正面对着他侧躺着,怀里像抱了个什么东西,长发散乱地遮盖着脸,萧吾泠只能看到他半个苍□□致的下巴。
半跪在地上,萧吾泠伸手撩开沈琉墨面前的发,这人闭着眼却能落下泪来,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滑落,浸湿了一小块枕头。
“你啊,让朕如何是好。”萧吾泠慢慢掀开被子,这人竟牢牢抱着正月十五那晚,他让暗卫买来的那盏花灯。
也不知抱了多久,细嫩的胳膊上都是大片大片的划痕,萧吾泠心里一酸,不服软也不行。
“你抱着这东西作甚。”萧吾泠贴在沈琉墨耳边,眼看着他话音刚落,沈琉墨又把花灯抱的紧了些,竹片都要陷进肉里去。
“你睁开眼,朕同你说说心里话。”萧吾泠越说,他眼泪流的越凶,最后萧吾泠没办法,上床把人抱怀里了。
还不抗拒他的靠近就是好事,但看这反应还有的哄,萧吾泠一步步试探着抽出他怀里的花灯,花灯落地的声响才让沈琉墨终于肯睁开眼,着急往地下望。
“没摔坏,不用担心。”萧吾泠捧着沈琉墨布满泪痕的脸,看着他湿润又委屈的双眼忍不住心软,往沈琉墨嘴角亲了亲。
“朕错了,朕以后再也不凶你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沈琉墨其实没生气,他也快撑不住了,萧吾泠要一直不来,他肯定要去主动缓和的,但现在萧吾泠来了。
“陛下是陛下,就是处死臣,臣也不敢有怨言。”沈琉墨道,却没躲避男人的亲吻。
“朕哪里舍得。”萧吾泠总算松了口气,生怕沈琉墨钻牛角尖不肯理他。
“陛下怎么舍不得,陛下还要打臣。”
“……”
第32章
说到这里更是委屈, 沈琉墨用手背摸了摸眼泪,直看的萧吾泠连连认错。
“朕没想打你,就是吓唬吓唬你, 当然, 吓唬你也是朕错了, 朕这次是真错了, 墨儿大人有大量,原谅朕吧。”
“寻常人家的夫君断没有举起巴掌吓唬自己夫郎的。 ”沈琉墨哽咽起来。
“朕……”萧吾泠无奈,心疼之余又忍不住发笑, “是,墨儿说的都对。那墨儿你说, 寻常人家的夫君, 是怎么惩罚自己犯错的夫郎的。”
“先不说犯错不犯错,反正他们肯定不会一生气就要拍碎桌子, 陛下一这样,臣就害怕。”这话有些大逆不道,沈琉墨脸颊贴在萧吾泠温暖的脖颈上,打起精神等着萧吾泠的回话。
等了半晌, 沈琉墨心脏紧张地砰砰的, 突然, 萧吾泠好似无奈地笑了声,“皇后这胆子,真是无法无天了。”
这反应不像是生气, 沈琉墨试探着又搂紧了些, 唇瓣在萧吾泠颈侧轻触着。
“朕听闻皇后是最为守规矩的, 未出嫁前在京中美名满城,凡是教导过的嬷嬷亦是无不称赞, 朕怎么觉得,像是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