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柳昱不想跟他多说,“前些年你是怎么答应的,应当没忘吧?”
“嗯?”沈重棠装作不知柳昱的意思,“贤侄这是何意?”
“阿墨四岁时发生的事,除了我,应该就只有你和姑母知道了。”沈重棠好意思做出这种事,柳昱不想饶他,“阿墨是你正儿八经的嫡子,你竟然拿嫡子的未来为别人谋前途。”
“呵呵。”沈重棠脸色一变,“贤侄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不管是嫡是庶,都是本相的血肉,本相怎会做出你口中所说之事。”
“究竟做没做你心里清楚。”柳昱负手而立,“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柳家手里,若不是为了阿墨,大不了鱼死网破。”
说完,柳昱冷哼一声甩袖走了,沈重棠重重呸了一声。
“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升了官就敢跟本相叫嚣,什么东西!”沈重棠往将军府走,到了一半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去皇宫!”他要找那个逆子好好算账!
当了皇后还不满足,不但撺掇萧吾泠把方絮赶了出来,连几百年前的事也扒出来,让一个小辈威胁到他脸上,真是岂有此理!
宫内,沈琉墨刚和萧吾泠一起用完午膳,萧吾泠继续去处理事务,沈琉墨打算小憩一会儿,外头通传说是左相求见。
进宫四年,沈重棠从没来找过他,今日柳昱一走沈重棠就来了,怕不是被柳昱兴师问罪了跑来骂他。
“不见。”沈琉墨轻阖眼睑,“就说本宫休息了。”说罢走进内殿。
外头沈重棠差点没气死,“既然如此,本相就等他睡醒!”
阿七撇撇嘴,心道那就等着吧,看他能等到几时。
沈琉墨睡了约有两刻钟,醒后得知沈重棠还在,慢慢梳洗后才让人传了进来。
“臣沈重棠见过皇后殿下。”沈重棠一脸的怒色,沈琉墨面无表情,“给左相大人看茶赐座,大人找本宫所为何事。”
“臣有些私事想与殿下商讨。”
闻言,沈琉墨屏退了除阿七和阿绫以外的宫人,阿七二人知道沈重棠什么德行,等下人都走了,沈重棠果然原形毕露。
“殿下如今得宠,翅膀也硬了,敢让他人来怪罪自己老子了!”
“父亲因何事动怒?本宫又何时让他人怪罪过父亲?”
“柳家那小子,今日来兴师问罪,嫌本相把当年的事告诉了小絮。”沈重棠装模作样,语重心长道,“你和小絮从小一起长大,明明都是双儿,家世也相当,却选择处处压他一头,连皇后的位置也是你的,为当年那一点小事,又何须同他计较?让一让他又何妨!”
“父亲所说的一点小事,可是他顶替本宫之事?”沈琉墨眼神一冷,当年的细节竟是从沈重棠嘴里传出去的!
沈重棠点头,“小絮也不是故意的,你却撺掇皇帝将他赶出了宫,你让他日后如何自处。”
“父亲可知,你口中所谓的一点小事,将本宫害得有多惨!”要不是他命大,恰巧碰到张津易,那次小产他命都要没了,这四年又有多少次的劫难,沈琉墨数都数不清,这全部是拜方絮所赐,沈重棠竟然觉得被顶替只是一件小事。
“再者,他被陛下赶出宫,那是他活该,不过只是个太乐令,又不是后宫妃嫔,赶出去如何不能自处?活不下去那便一尺白绫吊死,免得活着碍本宫的眼。”
“你,你,你这个……”沈重棠哆哆嗦嗦指着沈琉墨,气急败坏想要骂他,碍于在宫里,憋的一张老脸通红扭曲。
没骂出来沈琉墨也知道他想骂什么,沉着脸让阿七送客。
“日后没有要紧事,父亲还是少入宫的好,惹了本宫,别说是方絮,就是生身父母,本宫也狠得下心!”
“你,你,你这个孽畜!”沈重棠眼前一黑,差点让他气死。
“送客!”沈琉墨头脑刺痛,撑在桌子上揉着额头。
一个好友的儿子竟比亲生的还重要,当真是讽刺!
确定了四年前的确是被顶替,沈琉墨憎恨这些人的同时,对萧吾泠认错了人产生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他与方絮又不相像,沈琉墨心里有些埋怨。
夜晚,萧吾泠快要睡着了,沈琉墨把脸转向他,眼神清醒,毫无睡意。
“陛下是不是就喜欢活泼会撒娇的双儿?”
半梦半醒的萧吾泠伸出胳膊摸索了下,找到沈琉墨后把人往怀里揽了揽,期间眼睛都没睁开,“皇后还不会撒娇吗?”他一双清润的眼睛已经足够会拿捏人心了。
“臣学不会。”沈琉墨没动弹,任由他揽着,一直盯着萧吾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