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自愿不自愿, 这事压根儿就没有发生过啊。
这让对女儿朋友亲力亲为地照顾着饮食周全的江漪很不是滋味。
而傅斐慌乱迫切的小眼神甚至还故意想要从她身上挖掘一些……不可明说的证据, 她的打量太过明目张胆, 以至于江漪不得不当场发作——
“傅司渭, 这就是纵容那些流言的结果。”
傅司渭穿过开放式厨房外的过道,顶着双寡淡的眉眼不威而怒地走向江漪所在的另一端。
“你如果当时就和你的员工解释清楚,又或者你早些吃饭, 我俩的事情还不至于被传得这么离谱。现在你女儿的想法更是离谱到头,她甚至怀疑你对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傅司渭当即语气薄凉地教育起他的女儿, “你觉得你有资格质问父母之间的事情?”
江漪又立即后悔于傅司渭的到来了。
他非但没有将她们夫妇之间的事解释清楚, 而且绕开这件事,直问傅斐过问这件事的资格。
的确, 按理说,任何子女做晚辈的,无权干涉父母之间的隐私。
而傅斐今天这毫无遮拦的询问唐突且无礼。
可不知为何,就是因为那点所谓的血脉相连, 使得江漪的心被说教了一句立马被低下头去的傅斐立马牵引起来。
但江漪知道, 他们确实应该教导傅斐为人处事最基本的一些原则, 或许是出于母亲的责任感,她温和而又克制道,“你的妈妈是个有着独立思考能力的人, 我不至于在外会忍受别人的欺凌, 更不可能为了勉强成全这个家而去配合你的父亲作可笑的牺牲……你关心家人是对的, 但很多男女之间的事,你也要学会掌握分寸, 尊重别人的隐私。”
说这话的江漪语速极快,脸上的一抹生涩一闪而过。
她也无法继续否认办公室里的乌龙了。
眼下,最为重要的事告诉傅斐凡事不可冒昧的问。
然而,傅斐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兴许是不好意思认错,也不懂得如何隐藏好自己的心事,她只是一味地埋着头沉默不语。
傅司渭见状,愈发不留情面道,“你整日在学校里不思进取也就罢了,每日思考些杂七杂八的事,你觉得这像话吗?”
傅司渭再度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已然十分不耐了。
而这次的说教落入旁人的耳中,又有了另一重的意思,就好像是在妻子骂完子女后立马找来了帮腔的丈夫,这放在任何一个寻常人家都正常不过,这一幕被林惠和姜绵瞧见,就还蛮惊奇的。
没想到豪门夫妻也是这样骂小孩的。
好像和自己的父母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姜绵忧心忡忡地问,“你怎么乐呵呵的,一点也不像是为我们的好朋友着急啊?”
林惠趴在欧式碎花长椅上,时刻观察着不远处厨房的动静,“我就知道整件事从头到尾就是我们和斐斐误会了啊,傅斐妈妈又没有受委屈,所以让斐斐经受点教育不也是正常操作吗……更何况,傅斐妈妈的脸实在是太出圈了,懊恼发火的样儿也是美得清醒脱俗啊。”
林惠沉浸在江漪的美貌中,也就忽视了她朋友正在经历的磨难。
姜绵一脸不可置信,但不过是匆匆瞥过几眼,她的注意力也被那张脸所吸引,不忍为傅太太的美貌折服。
而身处这场骂战的江漪却听见了女儿不可多得的话。
傅斐终于忍不住吭声,这个年龄段的小孩表现得表现得又冷又倔,哪怕面对双重批.斗,既没有不争气地落下眼泪也没有以女孩子的身份示弱。
也不过是桀骜不驯地吭了一声,“我就是担心,也没有什么恶意。”
江漪明白这种担忧,毕竟自己深不可测的丈夫看上去的确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但怎么说呢,这件事放在普通人家也足够炸裂了,女儿不思进取,不钻研学习,反而对父母的私生活指指点点,江漪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为人父母的有苦难说。
江漪试图再度扳正,有意引导道,“你这个年龄段,有些不成熟的想法是很正常的……”
却被傅司渭冷声打断,“你的担心很多余。”
他居高临下道,“我们之间的事,恐怕还轮不到你来掺合吧。”
傅司渭习惯于上位者的语气,所以在说出这些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违和,就像是恣意处理一个不听话并且多管闲事的员工。
作为母亲的江漪这才发觉了这重身份下矛盾复杂的心。
一方面,她不想要傅斐将这些注意力转移到父母的生活上,她应该不遗余力地专注于自己的学业;另一方面,她又深知另一个清楚不过的事实,傅斐今天的所言所行皆是为了保护好自己,她这样被傅司渭当众责骂,想必心里也不好受,江漪对此又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