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拎起衬裤,自言自语道:“这种东西穿着又热又不方便,要是有条内裤就好了。”
高宝儿却听见了,疑惑道:“郎君说的可是亵裤、小裤?”
“你知道?”杨宇赶紧问道:“哪里能买的到?”
高宝儿脸色微红:“这种贴身物件,在民间是妻子给丈夫缝制的,在宫中也有织衣局来操办,成衣店里怕是没有售卖的。郎君,休怪我多嘴,在外切不可如此轻慢,公然提起此物。”
杨宇想起来,古人含蓄内敛,很忌讳提起内衣等私人物品,认为这是很轻慢无礼的事情,会被视为没有教养的表现。成衣店当然也不会公然制作出售这种内衣,就算有也都是开裆裤,相当于没穿,而杨宇想要的是现代的平角裤。他想了想,试探着问道。
“宝儿,你会缝纫不?我给你画个样式,你能不能做得出来?”
高宝儿腼腆一笑,说道:“略懂。我家贫,入宫前时常帮阿娘浆洗、缝补衣物。”
杨宇坏笑道:“你该不会连绣花也会?”
“略懂些。”高宝儿说道:“花鸟鱼虫是不会的,倒是会些团福纹、团寿纹……”
杨宇:“……”
什么叫全能选手,这就是。
杨宇一边洗澡一边琢磨着,他该进县城采购一趟了。买麦种,买几匹棉布,做几条内裤穿;再给李瑁买两身衣服和一副弓箭,让他上山打猎散心去;家里的调味料不多了,如果可以,还想买几头小猪仔,养到过年可以吃肉;还要买一套文房四宝备用。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把房契和入籍也都办了,最关键的是,他还想去城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可以用来赚钱。
第二天早上,杨宇被院中的一阵说话声吵醒,隐约听见是高宝儿正和一个陌生男人在说话。听声音,那男人岁数不大,声调很高,语气显得十分急切。
“这位小郎君,你就让我见见你家表哥罢?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非是我不让你见,只是我表哥还未睡醒,不若你稍坐片刻,待他……”
杨宇慌忙下床,胡乱裹好衣服,走出门来,喊道。
“我醒了!宝儿,是谁来了?”
只见高宝儿身旁站着一位年轻男子,身材高挑,穿着一件豆青色半臂,长得跟黄大郎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比黄大郎要白净、瘦弱些,身上还多了几分书卷气,不像是个庄稼人。杨宇立刻就猜出此人是谁了,急忙上前行礼,满脸堆笑地说道。
“是黄村长家里的黄小郎吧?幸会幸会,在下杨宇,承蒙令尊与令兄往日多有关照。”
男子笑道:“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你长得跟你家兄长十分相似。”
“好吧。”黄小郎爽朗一笑,坦诚道:“我今日特意来寻你的,有一桩好买卖跟你谈。”
杨宇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趣,做了个请的手势,热情道。
“请进屋里来坐。”
高宝儿去煮茶,杨宇和黄小郎有说有笑走进正屋,正撞见李瑁从厢房里走出来,冷冷道。
“你以这幅衣冠不整的模样待客,成何体统?还不快些回去穿衣、束发!”
杨宇低头一瞧,只见自己衣衫凌乱,领口敞开,露出一小片雪白胸口,头发也胡乱披散着。且他刚睡醒,双眼朦胧,雪腮浮粉,乌发搭于鬓前,好一副贵妃春睡图。
杨宇哎呀一声,忙行礼赔笑道。
“是我唐突了,竟以这副尊荣见客,实在对不住。你且稍坐片刻,容我去洗漱更衣。”
“无妨。”黄小郎笑道:“你且自去,我稍等便是。”
杨宇用最快的速度梳头穿衣,等他再出来时,看见李瑁和高宝儿都在陪客,黄小郎的面前除了茶水点心外,还摆放着好大一块甑糕。黄小郎吃了口糕,赞叹道。
“这糕好吃,又甜又糯。”
见对方为人耿直爽快,杨宇坐下后,也开门见山地问道。
“黄小郎有什么生意要跟我说的?我在家中闲来无事,正想找些事情来做。”
“昨日家兄去县城抓药,随身带着杨小郎送的肉饼做干粮,我嘴馋,也吃了一个,觉得甚是美味。我略有薄资,早有意在县城中经营一间食肆,只是不知该卖些甚么吃食,吃过杨小郎的肉饼后,觉得此物味美且管饱,有些赚头,便特意来邀你入伙。”
杨宇有些意外,他做肉夹馍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没想到还能靠它赚钱?
李瑁却说道:“经营食肆,赁铺面、购置器物等一干用度不在少数,冒昧问过黄小郎,本金皆已备足了?”
李瑁器宇轩昂,雍容稳重,语气里带出几分威严。黄小郎却丝毫不怵,气定神闲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