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他就畅快地用了,也没有必要忍受那么久磨人的孕期反应。
想到孕期反应,他才终于后知后觉到自腹底传来的隐约痛感,于是本能地用手轻轻按了按,并不舒服地舒了口气。
任绍远对叶涣宁的细微举动没有发觉,继续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首饰盒,打开之后,用指尖将躺在里面的细链挑了起来。
晶晶亮的指环闪耀在灯光下,看起来有些刺眼,叶涣宁依稀辨认出是任绍远向他求婚那晚送给他的戒指,只不过是刚巧不合适的那枚。
虽然戒指的尺寸不合适,但他还是收下了,后来还穿起来当做项链,再后来才小心保存起来的。
怎么今天任绍远突然把这枚戒指拿到他面前?
他仍旧不解地看着任绍远,经历今晚和任绍远产生的不快,他已经疲惫不堪。
任绍远接二连三的质问让他无法应答,他此刻只想快点蜷缩成一团好好休息,身体的不适同样警醒着他,他必须得要调节情绪。为了还在肚子里温柔胎动的孩子,他不想和任绍远再争辩或纠结什么。
任绍远狐疑地打量了两眼提在手上的戒指,内心惴惴地乱跳不止,但面上仍旧淡然冷漠,看向叶涣宁问,“这枚戒指是送给谁的,这不是我的尺寸,也不是你自己的。”
叶涣宁听了一怔,确认似的看向任绍远,又看向被他拿在手里的戒指,百般不解地如实回复,“是求婚时你送给我的,因为尺寸不合,所以我当做项链戴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收起来了。”
任绍远将信将疑地听着,有些不死心地低声道,“是我送给你的?难道不是你打算要送给其他什么人的。”
叶涣宁先是点了点头,听到alpha的后半句,他脑中突兀地响起一声剧烈轰鸣,这句话不止是alpha质问他,也同样提醒他想到了什么。
就像任绍远怀疑戒指是他打算送给泰林的一样,这枚不合尺寸的戒指,原本就是任绍远想要送给泰林的。
原来一切并非毫无预兆,那晚草率的求婚,他只认为是alpha同样深爱他,所以预备了给他一个惊喜,并欣喜过度而忽略了在一起两年多的爱人的无名指尺寸……
此刻他抬头望着那枚本就不属于他的戒指,他和那枚戒指的距离好像遥不可及,可他也曾真正占有过它,只是不知道它是否也曾贪恋过他颈间的温度。
他有些艰难地舒了口气,目光上移,看着任绍远,气息不稳地反问,“你认为它是送给谁的?”
任绍远被omega问得不明所以,尽管omega的反问占据了主导位置,但他却十分意外地发现面前人的眼眶红了,而那双眼里的情绪,也让他隐约感到了有些不对。
至此他才恍惚清醒了些,意识到自己今晚情绪失控,对叶涣宁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他只是因为察觉不到omega的爱而不满受伤而已,怎么能轻易说出一些无意义的猜想和伤害omega的话呢?
更何况omega的身体情况并不稳定,哪能承受言语刺激和他下意识作出的强行带omega上楼的动作?
他舒了口气,预备着重新在叶涣宁身前蹲下身,等安抚好叶涣宁之后再快速清理地上的碎片以及流出来的液体。
尽管是他自己的信息素,他闻得多了尚且感到不适,叶涣宁又怎么会舒服?
下一秒,叶涣宁却轻轻吸了吸鼻子,带着轻微的鼻音,轻声开口道,“那天你回来得很晚,我在书房里等你,但还是睡着了。你回来后,轻轻叫醒我,在我面前蹲下来,单膝跪地,拿出了枚戒指向我求婚。我很意外,但还是很开心,我让你帮我把戒指戴上,但戒指却不合我的尺寸。”
任绍远静静地听着,终于敏锐地察觉到叶涣宁话音里的情绪,那种无尽的委屈和受伤,饶是他再糊涂,也明白自己当初究竟做了什么事了。
犹豫着,他伸出手想去安抚叶涣宁,但不出意外被叶涣宁躲开了。
见到叶涣宁抗拒他的亲近,他再度不安起来,语气生硬地敷衍道,“我记不清了,既然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别再提起了好吗?”
叶涣宁看了他两秒,因为肚子传来的痛感明显,他抵着的手不自觉微微用力了些,开口的音调却更微小,“可是,那是你第一次向我求婚。”
任绍远不得不仓促附和着点点头,转移话题地允诺道,“好,等孩子出生之后,我们再补办一场婚礼,你觉得怎么样?”
叶涣宁低头沉默着,内心挣扎良久,心弦在极度绷紧一瞬后断开,在任绍远不耐催促答话的前一秒,他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微小声音说,“不需要了,等孩子生下来后,我们就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