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柘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多谢常老前辈慷慨招待,晚辈叨扰了。”
“不必多礼。”常老爷子摆摆手,摸了摸长须,笑道:“既然是秋晚的好友,那在这便是贵客。小姑娘,你的伤可恢复了?”
覃柘点点头:“多谢老前辈关怀,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如此甚好。你们且安心在这住下吧,过两天便是澹州一年一度的辞春宴,你们年轻人可以好好热闹热闹。”老爷子坐下后招呼众人也落座。
江秋晚闻言也是一脸兴奋:“我和阿柘起初便是过来看热闹的。不知今年有些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儿?”
“每年也差不多,不过秋晚你这多年都没来澹州玩过了,去看看新鲜也好。”老爷子一口气喝完了一盏茶,这才舒了口气。看样子方才走得急了。
“对了,晚秋啊。我前日休书给你父亲,让他准许你在爷爷这儿多玩一阵子。但你爹爹回信说过几日便来接你,晚秋你独自一人跑出来,可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啊?”常老爷子问道。
江秋晚摇摇头,说了声“无事”,也没再作表示。一张小脸上却是明显写着不高兴。
常璞元想着小姑娘大概是和爹爹闹了什么矛盾跑出来的,便也没再多问。
这边常老爷子才跟管家吩咐完中午要厨房多备几个好菜,让覃柘一行人一同用膳。话音还未落,便见一小弟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禀掌门,不好了。出云派的小公子殁了!”
“怎么可能,半个时辰前不是已经稳定下来了?”
常风扬起身,眉头微蹙,眼里颇为讶异,常老爷子听闻后也是一脸复杂。
小弟子也不了解情况:“出云派的传信弟子此刻还候在门外,恳求掌门务必携医仙一同前往查明小公子死亡真相。”
“风扬,你去叫你妹妹过来。”
常璞元神色严肃地对常风扬说。转头又吩咐小弟子:“你告知出云派弟子,吾已知悉,不时便至。”
“是。”小弟子得命后又麻溜跑了出去。
江秋晚在一旁听着,很是好奇。
方才常爷爷便是从出云派回来的,江秋晚见他到屋后神色如常,便想着也没甚大事。也不知怎地,一会儿的功夫,却又被告知出了人命。
“常爷爷,见您神色颇为忧虑,可是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江秋晚到底是没按捺住好奇心,问了出来。
常璞元捋了捋胡须,叹了口气:“原本今晨我同出云派的岳掌门等人正在厅堂议事,不知怎地这出云派的小公子竟持剑冲了进来,要公然弑父。”
江秋晚惊呆了:“竟有这等事?”
覃柘不动声色地听着,心想着这究竟是一出怎样的世家奇谈。
常璞元接着说:“岳掌门老来得子,平素对独子是宽容了些,但也还算有度。岳小公子我也见过几面,看着不是个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的人。不知为何今日瞧着整个人疯疯癫癫,行为怪诞,还满嘴尽是些不找边际的话。”
“莫不是染了什么邪病?”
江秋晚眼睛都瞪直了。
覃柘在心里叹了口气,江秋晚志怪话本看多了,满脑子竟是些牛鬼蛇神的玩意儿。
常璞元摇摇头:“听岳掌门说其子这症状有段时间了。起初还只是偶尔精神恍惚,后来变成了疯癫无常。私下请了许多大夫看过了,都说查不出问题。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也没声张,不想今日竟当众发作了出来。最后被众人稳住后,岳小公子又神色如常,全然不记得自己之前的骇举。”
覃柘见江秋晚神情诡异地与她对视一眼,便知她也想到了二人初来澹州之时,在街上碰见的那件怪事。
那人也是癫狂恍惚,然后发疯似的冲了出来,最后自己一头撞死在了牛车上。
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江秋晚将内心的疑惑告知给了常掌门,想着兴许能为他处理岳小公子的死提供一点思路也说不定。
常老爷子闻言后,眉头紧锁,随后把当日协助处理了此事的常安歌叫了过来。
常安歌一身便服被汗水微微浸湿,满头热汗,方才应该是在练武,被中途叫了过来,手上的剑还没来得及放下。
“问爷爷安。”
常安歌将将剑放下,行了一礼。
常老爷子抬抬手,示意他坐下说话,并将事情简单地告知了他,让他讲一讲半月前那件牛车案的细节。
常安歌处理过的事情很多,思忖了小会儿才想起爷爷问的是哪件事。
“那日我与几个弟子在街边用过午膳,便见道中间围了一群人。打听过后才知是有一人突然自己撞死在了牛车上。我即刻查看了死者的气息、脉搏与眼瞳,皆没有生者反应,且头上的撞击窟窿是致命伤。想着这死者大概是个疯人或是本就想自杀,便也没太在意,叫李师弟陪那拉车汉子到官府报备去了。”常安歌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