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积灰的厚度来看,这个破旧的义庄定是废弃不少年了,蛛网都在房梁上绕了几层。厅堂里面空荡荡的,一眼就能看到头,除了几具落灰的棺材别的什么也没有。
覃柘一不留神吸了口灰进去,现在嗓子里痒痒的,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
“这里有什么东西可取,不就几口棺材?”覃柘沿着窗边四处看看,现下外边儿阳光熹微,屋内不见一缕阳光,阴凉得活像是间冷窖。
左左走到一口棺材旁,伸手拍了拍棺材盖儿,笑道:“我要取的东西就在棺材里。”
覃柘眉头微挑,这倒是有趣了。
覃柘过去搭了把手,移开了棺材盖儿。随着棺盖的掀开,一股子恶心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棺材里面赫然躺着一具死相狰狞的男尸。
“嗯?”覃柘现在不愿开口说话,只是挤挤眼询问情况。
左左拍了拍脑门,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说道:“哎呀,覃姐姐,我忘记要你涂这个了。你赶紧抹抹点儿在鼻子下面,就闻不到尸臭了。”
覃柘接过瓷瓶,抹了点儿在人中上,果真盖住了尸体的腐臭味。
看着笑得一脸无害的左左,覃柘暗暗地握紧了拳头,现在才说,这小屁孩绝对是故意的。
左左完全不嫌脏,伸出一只手在棺材里边儿摸索了半天,这才从隔板下边儿取出了一个小包裹来。
摊开包裹,里面是两套黑衣。
从衣裳领口上的红色暗纹来看,正是七杀那群刺客的衣裳。
“你别跟我说要穿这个。”覃柘后退半步,满脸写着拒绝。
左左捧着包裹站起身来,将衣服凑到鼻子前嗅了嗅,无可奈何地说道:“覃姐姐,这两件可是我费老大劲才给弄来的,虽是沾了点尸臭,一会儿散散味儿就好了。”
覃柘表情复杂地捻起一件衣裳,眼下除了这个貌似也没别的办法了。
左左还想说什么,却看见覃柘眼神示意她注意房顶。
覃柘方才便发现了房顶有细微的动静,一开始离得远以为是老鼠,也没当回事,如今到头顶上了,八成是来者不善。
覃柘用脚挑起地上的碎石子,向着屋瓦上发出声响的源头飞击过去。
屋瓦直接被击穿了一个大洞,瓦片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
见踪迹暴露了,原本藏身于屋瓦上的刺客们也不再隐藏,直接现了身。
“囡囡,这才几日,我们又见面了。”
一袭紫衫从门口飘了进来,腰肢曼妙,纤长的手指摇着扇,扇子后面还是那张美艳妖娆的脸。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小娃娃又改了相貌,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姐姐我哦。”紫衣狐一双媚眼紧锁着躲在覃柘身后的左左身上。
左左探出半个脑袋,翻了个白眼,在覃柘耳边轻声说道:“覃姐姐,你若是嫌棺材里的衣裳脏,眼前就有现成的。”
“正有此意。”覃柘用余光扫视了一圈,加上面前这个女子,对方一共是七人。左左虽轻功了得,但貌似没什么武功,这意味着自己要一打七。
“有什么悄悄话不妨留到阴间再说。”紫衣狐使了个眼色,周身的杀手得令一拥而上,一时间剑光凌乱,杀气逼人。
若是平日再多几个人覃柘都不放在眼里,此时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覃柘丝毫不敢松懈,只得见招拆招,倒也没叫对方讨着什么便宜。
这群杀手训练有素,招招都是冲着命门去的,覃柘自然也不会客气,出手凌厉果决,给对方挂了好几道彩。
在打斗过程中,覃柘察觉到这几人像是完全没有痛觉似的,伤口都深至见骨了,居然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想来这些杀手八成是被什么药给剥夺了痛觉。
紫衣狐不知何时趁机绕到了后方,一把骨扇森森地便朝着左左的面门招呼了去,左左只得朝一旁躲闪去,这便使得她与覃柘隔开了一丈远。
“小屁孩儿,你可别死了。”覃柘余光瞥了一眼左左那边,见她还在费力躲闪着。
“这我也不想死啊。”左左额头都冒出了汗珠,全神贯注地躲避紫衣狐的攻击。
覃柘快刀斩落麻,割断了三人的喉咙,这才能抽出身来往左左这边赶。
紫衣狐见状哪能让她得逞,于是招式愈加犀利起来,逼得左左只能连连退避,被逼到了墙角,再无退路,左左一张小脸都煞白了。
眼看着骨扇就要朝着左左的脖子划去,一袭墨衣闪过,电光火石之间紫衣狐便如同木雕一般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了。
骆语冰不知何时来的。
左左方才心跳得都快从嗓子眼儿里飞出来了,这会儿劫后余生才抹了抹额头的汗,长舒了一口气。
“不想看到她人头落地就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