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逐清解开了江秋晚的哑穴,扶着她静坐到一旁,为她挡住抚开挡住了眼睛的凌乱额发,安慰道:“阿晚,没事了。穴道暂时还不能解开,你暂且先忍耐一下,我会尽快找到破解之法。”
江秋晚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手臂传来的剧痛,声音沙哑强作镇定地说道:“嗯嗯,我挺好的,没关系,一点也不要紧。”
看着额头疼得冒汗依旧故作坚强的江秋晚,巫逐清眼底有浮现出怜惜之色,同时也夹杂着一丝无能为力的躁郁。
“小晚儿,你怎么样?身上还有没有哪里有伤?”覃柘来到江秋晚身侧,蹲下来仔细察看她的伤口,隔近些看,藕段似的白皙手臂上伤口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阿柘,我没事,不用担心。”江秋晚抿了抿嘴唇,看着覃柘消瘦苍白的脸,眼里不觉泛起了泪花,强忍着哽咽说道:“阿柘,我好想你啊。这段日子我和左左一直在寻你,我好怕你万一出了什么事……”
“我这不好好地在这儿吗,你个小哭包经历了这么多历练怎么还这么爱哭。”覃柘伸出手指刮了刮江秋晚的鼻梁,心头暖暖的。
江秋晚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突然想到什么,急忙说道:“对了,阿柘,左左和安歌还在营中,被这个坏女人偷袭点了穴道!要赶紧去救他们!”
“你别急,慕叔已经去查看情况了。”覃柘安抚着江秋晚的情绪。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一直静候在一旁的铮忽然半眯着眼眺望着天边,神情看上去颇为紧绷,略有些迟疑地说道:
“天上……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地下暗河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暮色沉沉的天际倏然隐现出一个个黑点,待到近些时,可以看到黑点之上一盏盏有如萤火般的光点,亦像是漫天放逐的星子,乘着南下的风朝着红河谷飞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越聚越密,如同晕染开来的一大片霞云。
“这是什么?”越来越紧的北风刮得覃柘睁不开眼看不分明,乍一看像是孔明灯,但却不如孔明灯透亮,只是隐隐可见的星火,几乎隐没在了落日的余晖之中。
“是纸鸢!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纸鸢?!”阿蛮眼尖,最先看清端倪。
“何人会在此时机放这么多的纸鸢,未免太过古怪了。”覃柘望着天空中逐渐朝着这边飞来的黑色纸鸢,心中浮现出不安。
无数的黑色纸鸢竟是相互由引线串联成无数纵列,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巨大蜘网一般,很不寻常。
“阿柘,这莫不是这个坏女人动的手脚?”江秋晚蹙着眉忍痛说道,“先前在营帐中我故意言语相激想要套她的话,她说过她要最后再帮慕汵远做一件事,事成之后,她便会追随慕汵远共赴黄泉。”
覃柘闻言心中顿感不妙,再想到慕汵远闭眼前说的“还没结束”……难道说他从一开始布好了局即便是他闭眼之后这局棋依旧仍然还在依照原有计划在下着?
“快说,慕汵远究竟想做甚么?”覃柘拾起匕首,将刀架在了绵儿的脖子上,虽然这么做并没有什么作用,但眼下也不知还能怎么做才是了。
绵儿转动着眼珠,冷眼看着抵在自己脖颈上的刀刃,面不改色地扬起嘴角,露出邪气森森地笑容满不在乎地说道:“你此刻问这些已经晚了,来不及了。”
“你就当真不怕死吗?”覃柘逼问道。
“当然怕啊,只不过比起死我更怕和他分开。”绵儿眼里并无半点对死亡的恐惧,甚至还有种令人发毛的期待,看上去早已从容地接受赴死的抉择。
“快看,天上着火了!”有人惊呼道。
覃柘抬头一看,只见空中飞得最前的那列纸鸢的纸翼上燃起了熊熊大火,随后汹涌的火势便像是吐着信子的长蛇一样顺着引线蔓延开来,没过多久便将整条引线上的纸鸢全部点燃。
“糟糕,要掉下来了。”
被火舌吞噬的纸鸢群就如同被地狱业火炙烤着的恶龙,扭曲着身子从九天之上坠入万丈深渊,滚落的火焰如同炙热的熔岩,又似抖落的星子,燃烧着坠向山体。
“这是玩的哪一出?变戏法吗?”阿蛮望着天空的火光不屑地说道。
看着天幕中如流星雨一般如梦似幻的盛景,绵儿蓦然失声大笑,绚丽的火光刻在她漆黑的眼眸中,看上去绮丽且诡异,如同夜妖之眸。
“有什么好笑的?”覃柘蹙眉看着已然情绪狂然地女子,只觉可悲又可怜。
“怎么不好笑?”绵儿因兴奋而圆睁的眼睛里甚至还笑出了湿润了泪痕,她死死地盯着覃柘,眼中的仇恨的火焰狂舞着,咬牙说道,“你们所有人,一个也别想逃,今夜都得殒身于此,在黄泉路上为他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