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隼看着这样的兄长只觉得深深的可悲,抬手便要再将其穴道点上。
“住手!我还有话要说!我还有话说!”耶律弘厉声叫喊起来,转瞬又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眯起了眼,嘴角扬起一个夸张的弧度,看上去怪诞可笑,“你过来,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耶律隼见他这般癫狂模样实在不想再搭理,而负枷歪倒在地的耶律弘却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你不想知道你母妃究竟是怎么死的吗?”耶律弘睁大双眼挑眉问道。
“你什么意思!”耶律隼一把攥住他的衣襟,逼问道。
“你真以为那女人是病死的?错了,她是被毒死的!是我亲手在她茶盏里下的毒。每日极微的药量,她就那样浑然不知地喝了三年!”
耶律隼怔怔地瞪大着双眼楞在了原地,宛若晴天霹雳般脸上是难以置信的震惶与惊恐。
看着如此失魂落魄的耶律隼,得逞一般的耶律弘像是疯子一般仰头大笑,笑得涎液都流了下来也浑然不知。
“你去死。”
失去理智的耶律隼死死地掐住耶律弘的脖子,脑子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唯一的念头便是将眼前这畜生撕碎,送他下地狱!
“小王爷!小王爷还请冷静!”周遭将士上前劝阻,一干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暂且将耶律隼拉开。
而此时,耶律弘已然满口鲜血栽倒了地上,还有源源不断的血泉自喉间喷涌而出,这显然不可能是方才的力道所能导致的。
“糟了,他服毒自尽了!”
眼尖的将士从血泊之中捡起一颗被咬破了的肠衣,混着殷红的血液呈现出墨色。
耶律弘倒在地上张嘴大口呕着血,神情确实诡异的放松,他侧脸抵着污浊的土地,脸上笑意丝毫不减,用尽最后余力从破漏的喉咙里挤出残缺的几个字:“你……休想……我的命,只有……我自己……”
话未落音,发灰的眼珠就像死鱼眼一般失去了光泽,只剩下脸上染血的狂笑还定格着最后一刻的生命。
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
耶律隼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看着在血泊之中断了气的耶律弘,看着尚且温热的血液,这是他第一次因为目击死亡的过程而感到发自内心地狂热。
“好,死得好。”
耶律隼不知道自己正在以何种表情说出的这句话。
与此同时,随着那股熟悉的浓郁的异香再度蔓延开来,原本那些蠢蠢欲动的尸控之徒瞬时便又暴动起来,甚至比前一波攻势还要癫狂嗜血,甚至一反此前的状态全然不分敌我地无差别发起攻击。
完全就是脱了缰的野兽。甚至比野兽还要凶残狂暴得多。
一时之间整个场面陷入一阵混乱,哀嚎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咦,这玩意好恶心!”阿蛮嫌弃地一个后空翻避开了前赴后继朝她扑过来的怪物,一鞭子挥出去差点没被反向拽倒,“什么大力怪物,竟能抗得住我的鞭子。”
“阿蛮,直接斩首。”
一旁的铮跃身蹲伏到一个怪物肩头,一只手把住其头颅,锋利的刀刃如同细柳拂风一般轻松地便将怪物的脑袋给削了下来。
早已分离的尸首竟还在地上挣扎扭动着,如同刚被剖腹的活鱼,甚至凭借着本能驱使想要继续攻击。好在挣扎片刻后终极还是没了动静。
就在此时,一匹高头大马不知从何奔出,迅疾如电地破开混乱的人墙便要破围而出。而那马背上的驰纵的身影,不正是从方才就便神隐了的慕汵远。
“这姓慕的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阿蛮动作灵巧地摘下一颗脑袋扔到一边,闷闷不乐地说道,“若不是答应了主人此程不准用毒,哪里需要这般束手束脚。”
慕汵远回头看了眼留下的满地狼藉,心底没有丝毫的波动,与他而言世事不过利来则聚利尽则散,并无留恋。
就在距逃出生天不过几丈之遥时,慕汵远忽而察觉到一阵剧烈的杀机正迫面而来,求生直觉使他心头猛地一抽,刹时攥紧了缰绳,将马刹住。
一阵微风吹过,马儿飞扬的颈鬃被什么东西临空削断了几缕,洋洋洒洒落了下来。慕汵远见状赶紧引马后撤几步,方才止步。
待看清眼前状况后慕汵远寒毛直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原先距他不到半尺之处已被拉上了丝阵,与暮时昏暗的光线融为一体不细看根本难以辨识。倘若方才他不曾感知到危险,以那样的马速冲过去只怕早已没有完尸了。
“如此可算得上礼尚往来?”
一身杀气的骆语冰手执长刀从军阵中走出,威严狞厉的铁面在暮光的投影下看起来威慑更甚,像极了从阴间破土而出前来索魂的鬼将,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