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世事皆有其规矩,江湖人只论江湖事,纵然巫某神通再广亦然有不可为之事。”巫逐清虽未道明,却也难得耐心地答道。
此话说得简单,却将事情从普通的江湖事端中摘了出去,思之愈发复杂了。
“你如何能断定此事不是江湖中人所为?”左左皱着眉头问道。
巫逐清没有回答,只是嘴角拉出一个不置可否的弧度,不言自喻。
是啊,就连七杀这般组织都忌惮之事江湖上还有谁人敢冒这份险正值两军交战之际前往敌国馆驿掳人。
左左看了江秋晚一眼希望她能再争取一下,然而江秋晚也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多说了。
江秋晚对于巫逐清的个性算是了解了,他虽平素行事有几分乖戾却并不曾拒绝过她的请求,此事看来他确也无能为力了。
“对了,左左,你可知骆大哥现在何处?他是朝廷中人,能得到的讯息自是比我们精确,若是他也许有办法找到阿柘。”江秋晚差点儿忘了骆语冰的身份。要知道此前在铸剑山庄,他可是能使京都金羽卫都俯首听命的人,怎么看身份都不一般。
左左摇了摇头,叹气道:“自藏风谷后,骆大哥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我四处打听过了都没打听到他的踪迹,现在就连他那个不靠谱的表弟也音讯全无了。”
江秋晚抿了抿嘴唇,拿定主意道:“既然如此,看来只有想爹爹他求助了。爹爹虽身居江湖然早年亦识得些许朝中人士,兴许能打听到些什么。”
“阿晚,若是想寻得骆兄所在,倒也不必迂回麻烦令尊了。”巫逐清淡然说道。
“此话何意?莫非你知晓他所在?”江秋晚眼前柳暗花明。
巫逐清唇间一抹浅笑,解释道:“正巧前段时日我才与骆兄有过书信往来,若想寻他倒也容易。”
“太好了!”江秋晚与左左皆是面露喜色,这也算是近日唯一的好消息了。
“那事不宜迟,咱们快些出发吧,莫要耽搁了!”左左是个急性子,早就坐不住了,忙催促众人启程。
“慢着。”巫逐清似乎并不为所动。
“怎么了?”江秋晚和左左异口同声地问道。
“如此装扮赶路恐怕难以见上骆兄的面。”巫逐清的目光落在左左身上,“小丫头,你不是习得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之术,先换个模样再走也不迟。”
听着帐外调兵遣将的嘈杂声响,耶律隼只觉胸中火烧火燎如坐针毡。
他手脚此刻皆被镣铐所缚,能活动的空间不过半步,只能眼睁睁地任由外头声势震天而无能为力。
“来人!叫耶律弘过来,我有话问他!”耶律隼直呼长兄名讳却并没得到任何回应,显然没有人敢理会他这一阶下之囚。
就在这时,帐帘被掀开,一身简衣的慕汵远满脸笑态地走了进来,径直站在了耶律隼的面前,慢条斯理地说道:“小王爷,有何吩咐?”
“你这卑鄙小人,何时轮到你在本王眼前指手画脚!”耶律隼沉下眉头,对慕汵远的厌恶之情不加丝毫掩饰。
“看来小王爷是嫌慕某身份微贱,不齿与之交谈……既然如此,想必小王爷也不会想通过慕某的嘴了解与覃姑娘有关的消息了。慕某告辞。”慕汵远说完躬身一礼便作势转身欲离去。
“站住!”耶律隼听慕汵远提到了覃柘,刹时变了脸色,追问道,“阿柘果真是被你们掳走的,她此刻何在?你们可有迫害于她?”
在耶律隼看不见的角度,慕汵远的嘴角勾起一个胜券在握的笑,他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笑道:“还请王爷稍安勿躁。覃姑娘是被作为贵客请至军中的,慕某自然不会薄待于她,更惶提‘迫害’二字。”
耶律隼并未因为慕汵远的话而面色缓和,关于慕汵远此人的心计与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眼前此人可是一条名副其实的冷血毒蛇。
“你们费尽心机将阿柘掳来就是为了逼我露出破绽?”耶律隼悔恨不已,都怪他行事过于轻率这才连累了阿柘身陷厄困。
“哈哈哈哈,小王爷,你还是想浅了些。”慕汵远的笑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嘲弄,“覃姑娘的价值可远不止于此。”
“你什么意思?”耶律隼心头一惊,只觉慕汵远的笑意后面藏着更深的阴谋,令他不禁背后发凉。
慕汵远笑而不语,并不打算讲话说破,似乎颇为享受掌控全局的快感。
“他的意思是以你现在这副模样没有资格妄想能护住自己的女人。”
一身铁甲的耶律弘不知何时出现在帐外,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耶律弘,你想把阿柘怎样?我告诉你,你若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定会叫你付出代价!”耶律隼怒目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