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巫逐清给的地图上标出来了这块区域,自然少说也是有八成的可信度的,现在覃柘要做的就是找出师父被关的具体的位置。
如果说方才的主院是清幽寂静别有生趣,那么眼前的偏院只能用简陋荒芜来形容了。
院子里的杂草都快长到了膝盖高,月光下显得森然鬼气,但石板小径和木廊边却是干干净净,能看得出有人涉足的痕迹。
三居室的屋子坐落在杂草丛生的院落中,显得说不出的荒芜。
覃柘确认过周遭没人后,便轻手轻脚地推开了主屋门。
进到屋里,并没像预料中的那般破旧不堪,反而是十分的干净简雅,屋内还保留着很久以前屋主生活过的痕迹,一杯一盏,一笔一砚都像是在静候归人一般。
主室很简单,几乎一眼就能穷尽,但覃柘还是很严谨地整个房间都认真地找了一遍,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然而就差没整个屋倒过来找了,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覃柘不禁开始怀疑信息的真实性了,师父真的被关在这里吗?
主室没什么线索,覃柘便推门来到了偏室,这是一间书斋,规格都赶上主室大小了,桌上摆着笔墨纸砚,画筒里还插着不少卷轴,看来这屋子的原主人还是个风雅之人。
今夜月光皎洁,透过镂空的窗户明晃晃的照进了书斋,使得整个室内无比通亮,完全无需再借助照明工具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打一进门覃柘便注意到了墙上挂着的那张画,画上是一卷大漠落日图景,只用了赤红点墨,便生动勾勒出了一名红衣浪客的潇飒背影,在漫卷的黄沙中是那样的渺小但又令人无法忽视。
就这样一个潦草的背影,却一瞬间让覃柘想到了师父,覃柘曾想象过还没遇到过师父以前他的模样,大概就像画里这般潇洒自在吧。
覃柘走到画前细细观看,画下方一行隽逸飞扬的小字令她瞳孔一震……这,这字迹她之前绝对在哪里见过,这……是慕叔的字迹!
当时在七杀初见慕叔之时,覃柘便见过他的字,不会认错的,笔锋完全一样。
转念想想,慕叔和铸剑山庄庄主一样都姓慕,而且当初自己无意间提起铸剑山庄时,慕叔的神情明显就发生了变化,种种迹象看来,慕叔很有可能是铸剑山庄的人。
一时间覃柘觉得自己不管是对于慕叔,还是师父,其实都算不上有多么了解,他们上一辈人和事的恩怨情仇中似乎参杂着一些难以言明的因素,旁观者多少如隔云观月。
覃柘想要将画取下来带出去等下次见到慕叔送给他,没想到在伸手取画的时候画轴晃动了一下轻轻地磕到墙面发出一声闷响。
旁人听这声音可能察觉不了什么不对劲,但覃柘耳力非凡,一听便知画轴后的墙面居然是空心的!覃柘面露喜色,这面墙后面绝对别有洞天。
覃柘将画取下,卷好放到一旁后,用手指轻轻地叩击墙面,摸索着丈量中空的面积,大概是一道门的轮廓。
然而覃柘沿着缝隙摸索了半天都没找出开门的方法,不由有些焦急了,眼下看来里面是间密室无疑了,那么师父极有可能就被关在这里面。
眼前这面墙的墙面光洁均匀并没有可以插钥匙的地方,那么一定就是有别的开门机关了。
覃柘在书斋里东翻西找了好一阵,鬓发都汗湿了,也没找到开门的机关所在,也尝试过了用内力去震碎它,但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居然纹丝不动。
覃柘心里不免有些急躁,于是干脆往地上一坐,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思路。
如果开门的机关不在外面,那么就只能在这道门上下功夫了。
覃柘屏气凝神,一寸一寸的仔仔细细用手指轻叩,将耳朵贴在墙上感受细微变化,敲了许久也不见听出区别来,覃柘心里越来越没底了。
就着这时,手指所叩击的一个点传送回来的音色与周边出现了差别。
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被覃柘给听出来了,记下点位,再继续摸索,最后在门上一共找到了两个与周围有出入的异常点。
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覃柘一手按住一个点位,双手一起用力往前推,没想到原本纹丝不动的墙这会儿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动了,眼前出现了一道门来。
如水的月光倾泻进去,也几乎是同一时间,门后的密室突然被照亮了,烛台上的蜡烛自行燃烧了起来,覃柘试探着往里面走去。
可以看到这是一间十分空旷的暗室,四面无窗,一眼望去能看到正对着门的那一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许多牌位,室内所有光源只来自那几座燃着蜡烛的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