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麻烦你了。”女人双手攀在覃柘的肩上,虚弱地说道。
“覃姐姐,你好了没有?”
左左的脑袋出现在井口,冲覃柘喊着话。
从覃柘的角度往上看去,就像个鬼头一般漂浮在井口边缘。
覃柘突然能理解为什么当时井下的女人见到覃柘时会被吓得浑身一颤了。
“好了,你闪开点儿,我要上来了。”
覃柘挥挥手,让左左把脑袋收回去。
“哦哦。”左左闻言赶紧把头缩回去。
覃柘一手拉着绳子,轻盈地借力往上攀登,三两下就要到井口了。
忽闻“咔嚓”一声木头碎裂的声响,覃柘明显感觉手上的绳子松了一大截。
倏然间,身子也失重地往下栽去,撞上了井壁。
歪脖子树断了。
覃柘没法儿借力,还有往下坠的趋势。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从上边一把抓住了绳子,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给拉了上来。
骆语冰每次都出现得很及时。
“阿柘,有没有事?”骆语冰关切地查看覃柘的状况。
“没事。”
覃柘摇摇头,把手从骆语冰温热宽大的手掌中抽回来,将背上的女人给解了下来。
女人靠着井沿面色惨白如纸,嘴唇也干裂发白,一双柳叶眉因疼痛而紧蹙着,明显是失血过多。
“你还好吧?”
覃柘大致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主要是腰腹和肩背上的两道刀伤,又深又长。
从那么高的井口摔下去,肋骨居然没有摔断,也真是运气好。
女人站起身来,向覃柘道谢:“多谢姑娘了。今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若是他日姑娘所求,我霍三娘决不推辞。”
这个自称霍三娘的女人虽然看着落魄,倒也难掩一身侠气。
“不用客气,顺手而已。”覃柘踢了踢鞋底在井壁上蹭下来的苔藓,随口说道。
“怎么称呼姑娘?”霍三娘问道。
“叫我覃柘就行。”
有一点令覃柘感到很奇怪。
眼前这个霍三娘无论从筋骨还有手脚来看分明就是习武之人,而且武功估计还不浅。
却不知为何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内力所在。
覃柘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霍三娘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转过身去,掀开覆盖在后脖颈上的头发。
可以清楚看到,在她后脖颈和头发交界处有一个芝麻大小的血点。
“这是什么?”覃柘不明白她为什么给自己看这个。
“锁魄引?”骆语冰也是略显迟疑地说道。
霍三娘颇为赏识地看了骆语冰一眼,点头道:“兄弟好见识,确实是锁魄引。”
“什么是锁魂引啊?”左左疑惑的问道。
骆语冰见覃柘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于是解释道:“锁魂引就是用内力将两枚二厘二长银针从风府穴位打入,用以封禁内力。”
“原来如此。”
覃柘觉得这玩意儿也未免太阴损了点。
也不知道霍三娘是得罪了何人,被弄成这样。
“那你脖子里的针还有办法弄出来吗?”覃柘问。
霍三娘捂住腹部,轻咳几声,无奈地摇摇头。
“方法也不是没有,只是需要纯正的混元内力才有可能将针吸出来。放眼当今整个武林,练混元内功的五根指头都数得过来……只是不巧,偏偏还都与我有嫌隙。”
简单来说,内功的路子分为归元和混元。
两者也没有高下之分,只是经脉运行方式略有不同,导致内力的收放存在差异。
混元内功要求更为苛刻,如果没有与之相适的武功心法加持,一般很难有所突破,所以练得人少。
覃柘和骆语冰的内力都属归元之流,看来是帮不上忙了。
不知是不是方才出井的时候撞到了伤口,覃柘看见霍三娘腹部的伤口似乎又有殷虹的鲜血渗了出来。
“先别说了。我包裹还有药,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覃柘让左左扶着霍三娘先休息一下,她去拿药。
找了间村舍,覃柘让霍三娘褪下衣物,给她上药包扎。
霍三娘身上几处大伤虽然看上去骇人,还好都没砍中紧要部位,就是血流得太多,需要休养休养补补血。
覃柘了解过后才知道,原来霍三娘在坠井前便已经有将近三天没进过食了,这才会显得如此的虚弱无力。
在喝了几碗水,吃了些干粮后,霍三娘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得很不错了。
没想到常雪遥给的这个小药箱还真派上了大用场。
覃柘拎着药箱推门出去,便见骆语冰负手背对着站在不远处的石阶上。
听到覃柘开门出来的声音,骆语冰回头走了过来。
“霍三娘的伤不算太重,我给她上了药,应该问题不大了。”覃柘晃了晃手里的小药箱,语气轻快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