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殿下。”
嘴上说着参见殿下,身子倒是一动不动端坐在轿撵上,五皇子回头,笑道:“表哥,你怎么进宫了。”
从小贺延臣在宫里伴读,武艺就是最高强的,他又爱玩,爱捉弄别人,常常被贺延臣揍,长大了,贺延臣前朝得皇帝重用,常常带人查官员底细,抄家,而他,平平无奇一个皇子,更怕他了,毕竟在皇帝面前,贺延臣说话的分量可比他这个五皇子重多了。
“上报陛下一些事,殿下快大婚了吧?”
“还有一个月。”五皇子笑笑,“届时表哥若是不忙,便多喝几杯喜酒。”
“一定。”贺延臣点头,示意太监出发。
见他要走,五皇子总算松了口气,也赶紧溜了。
到了慈宁宫,宫女进去通报,没一会吴嬷嬷亲自来请:“二爷来了,快请,太后等您多时了。”
贺延臣笑笑:“吴嬷嬷。”
长公主只生了三个孩子,老大刚生下不久便夭折了,养了几年身子,才生下了贺延臣,过了几年又生了个女儿,名贺绪宁,自此之后身子有些亏空,便没敢再生养。
“是喻之来了?”
“外祖母。”贺延臣行礼,太后向来不许他叫她尊称,只让他叫外祖母,只当是寻常人家。
“哎,好好好,可算回来了。”太后笑着点头,“到外祖母这里来。”
太后正躺在榻上养神,她已年逾古稀,平日里也不怎么爱动弹,小辈们请安也鲜少见。
贺延臣上前,跪在榻前任由太后拉着他的手。
从小太后待他就极为亲厚,太后浸润后宫一辈子,到老了最烦的便是后宫那些勾心斗角和皇子们之间的明争暗斗。
是以平时只偶尔见见贺延臣贺绪宁兄妹,再有便是几个公主,除非大年大节,其余的人也就不见了。
“出去了这趟,瘦了。”
“风尘仆仆,难免。”贺延臣宽慰道,“无妨的。”
“今天就在这里吃了晚膳再走吧,多吃点。”
“好。”贺延臣点头,见太后想起身,他扶着她慢慢坐起来。
“外祖母的身子是愈发不中用了,老了。”太后笑笑,现在坐起来也费力许多。
“您一定长寿安康的,切勿多想。”贺延臣正色道。
“传膳吧。”太后笑着拍了拍贺延臣的手,扭头吩咐候在一旁的吴嬷嬷。
“是。”吴嬷嬷出去喊婢女传膳。
太后不让他跪着,让他坐到她身边,祖孙两唠了会家常,话题果然又朝着婚事方面去了。
“你都二十有一了,还未定亲,你是个本事大的,定国公也做不了你的主,你娘又是个随意性子不愿多插手儿女的事,你自己说,有没有心仪的女子?要拖到什么时候去?非要哀家喊皇帝下旨是不是!”太后越说越生气,都自称哀家了。
贺延臣这些年,考科举,学武艺,入了朝堂又一直忙碌,自然没有心思花在这上面,定国公倒是催了几回,但他也懒得相看,长公主是个肆意性子,儿女的事从不管,只管自己开心畅意,于是就拖到了现在,太后催了又催,一开始还好言好语相劝,到现在是越说越来气了。
眼看太后生气了,贺延臣赶紧搪塞安抚:“过段时间,定然带着未婚妻来看外祖母。”
“暂且再信你一回。”太后嗔怒。
这会晚膳也都摆好了,贺延臣赶紧扶着太后去用膳。
吃过饭后,太后就要歇了,贺延臣这才告退,从慈宁宫出来,坐着轿撵出了宫。
宫外成一牵着马车就在门口,见他出来,放下脚踏:“二爷。”
“查的怎么样?”
“查清楚了。”成一把怀里的折子递给贺延臣,扶他坐好,驾车去了。
贺延臣展开折子细细看了一遍,是两日前交代成一查永安侯府的,没什么大问题,便放到了马车暗格中,不再多想。
太后晚膳用的早,现在天还没黑,路上小贩商铺仍然热闹,贺延臣靠在成一给他准备的枕头上闭目养神。
姜予安不怎么出门,再过两天就是礼部尚书家的女儿李芸熙的生辰,她出来给她挑选生辰礼。
不怎么出去社交已有四五年,她也没什么好友,生辰礼便面上过得去就行。
“小姐,我们要买什么?”白芷最爱热闹,左顾右盼了一番,问道。
“先逛逛再说。”姜予安回道。
这个时候人马多,马车走的倒是和行人差不多慢,贺延臣似是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闭目养神的眼睛睁开,手指微微挑起帘子往外看去,却没找到心里那人,回过神,心觉自己好似潜意识一直在注意和她有关的事,不管是五皇子还是刚刚似是而非的声音。
他皱眉,把这点杂念抛却,他给了她玉佩,若是有机会,还了这个恩情,若是没机会,便稍稍照拂照拂她那两年后考功名的弟弟,他便也不欠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