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秋语皱眉:“你怎么…”
谢屿星耸肩:“我的自由。”
房间里的钟滴滴答答地走。这会儿,这场雨总算浇了下来,雨点啪嗒啪嗒地拍打在玻璃窗上,水珠连成线往下滚。
路秋语犹豫片刻,没说话。
“他又缺钱花了?”
谢屿星一边去阳台上收衣服,一边说。
路秋语咬紧嘴唇,还是不说话。
谢屿星抱着衣服回过身,声音很平静:“你又要把钱给他花了?”
路秋语捏着毯子的手一僵,那条毯子滑落到地上。她好像有点难堪,又很坚定:“怎么说他都是你爸,他现在一个人,身边也没有个照看他的…”
谢屿星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玩笑话。
“哦,我爸。”他不受控制地想起过往的种种,冷笑的意味更甚,“如果他也这么觉得就好了。”
起锅烧油,把剩饭倒进去,打两个鸡蛋,拿下锅铲翻炒。
记得好好吃饭。
路秋语走到谢屿星身边,她已经比儿子矮了一个头,和他说话要仰起头,眼里流露出一丝哀求的意味。
她好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迈过心里那道坎,试探着说:“你和小雪关系还不错吧,我们要的钱可能就是她的零花钱,你…”
谢屿星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着路秋语,她昨天还在叫他少和姜知雪接触,今天就换了副样子,叫他去跟姜知雪要钱?
为了那个人渣要钱。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关掉火,盛出蛋炒饭,冷声说:“不可能。想都别想。”
“有什么不可能的,”路秋语语无伦次起来,拽住他的衣袖,“小雪人那么好,怎么可能拒绝你?”
谢屿星甩开她的手,耳朵上的深蓝色耳钉闪过冰冷的光泽。
“不可能。”
雨越下越大了。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路秋语仍不死心地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和他诉说着那个人渣的可怜之处、这些年生活的不易,说到动情的时候甚至声泪俱下。
“他当年也有苦衷,他已经得到惩罚了不是吗?”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爸,你有点良心行吗。”
“…”
谢屿星全程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从口袋里摸出那两颗橘子糖。
口袋里还有个蝴蝶结。他就知道姜知雪会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放学路过操场的时候,他去把那个蝴蝶结捡了回来。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路秋语歇斯底里起来。
谢屿星只当没听见,他剥了颗橘子糖放进嘴里,想起姜知雪把糖塞给他时笑嘻嘻的表情——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她那么做的呢。
真心可以换来真心吗?天真无忧的大小姐,一定想不到她那么喜欢的小路阿姨,在这个阴暗又潮湿的角落里计划着怎么从她手里拿到钱吧。
谢屿星抬起头,笑了:“我没在听,我没良心。”
路秋语深吸一口气,沉默良久,从椅子上站起来。凳脚拖过水泥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房门被重重关上。
房间里陷入安静。
谢屿星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姜知雪】:照片忘记发给你啦,在这里~”
他都能想象到她的语气。
谢屿星没有去看照片,他把手机关了。走到阳台边,眺望着远处的夜景。
远处灯火璀璨。这场雨会下到什么时候,秋天到了,秋天之后是冬天,希望今年的冬天不要太冷。?
第12章 青梅竹马?
◎“我不结婚。”◎
姜知雪觉得自己和谢屿星是真的有点熟了。
小路阿姨这段时间好像很忙,经常摆脱徐书怡或者司机张叔接姜知雪的时候,顺带接一下谢屿星。
入冬之后,天气越来越冷。
这个周末,徐书怡一大清早就出门,叫了小路阿姨来家里做饭。姜知雪在客厅里写作业,一抬头就看到系着一条歪歪扭扭的围巾的谢屿星。
“哎,你怎么来了。”
她挪开一张椅子,谢屿星把书包放到上面,拿了作业本出来:“来写作业。”
姜知雪打量他一阵,他穿了件灰色的起了球的大衣,围巾应该是手工织的,桔红色,随意地打了个结。
“开空调了,你把围巾摘了吧。”姜知雪侧头看了一眼,空调打的二十八度,房间里暖洋洋的。
谢屿星来了,姜知雪怎么可能好好写作业。本来就在跳舞的数学题这下直接被她抛之脑后,她从包里翻出图画本。
“你看这个怎么样,你上次说粉色,我就画了件粉色的裙子。”
蔷薇粉色的大裙摆小礼裙,胸口处是一个黑色绸缎蝴蝶结,用大小不一的珍珠串成肩带,外纱上撒满了碎钻。
“怎么样,”姜知雪把下巴搁在本子上,期待地看着谢屿星,“还是做成鱼尾裙好?二十岁穿这个会不会有点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