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楚柔上次将她的画作一并买走,她的画便供不应求。
水老板时不时催人来问,可她想多画些再送去,可惜现在这些画都得拿来拯救她的婚姻大事。
范中看着她一副心疼至极的模样,忍不住偷偷扬起嘴角。
倒是难为她,如此割爱!
“这幅画,您找个好地方挂起来,作为店铺的招牌,其他画尚未装裱,若是有人转到了画作一副,您便选一副赠与他。”
“从今天开始,只要是到店消费的顾客,结账时都可以拥有一次转转盘的机会,我带来的画应该可以管一年,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好运气。”
说罢她走到转盘面前,轻动手指,盘面飞快转动,过一会儿,指针停在“再来一次”的格子上。
“当然,若是有顾客转到再来一次不满的,你们也可以准备些小物件,比如香囊、糖果之类的进行安抚,总之要让客人开开心心地离开医馆,明白吗?”
“明白!”众小厮齐齐道。
“松丫头,还是你点子多,这些你都是怎么想到的?也教教你成叔呗。”
松酿环视众人,见其都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忍不住翘起嘴角。
她朝众人招招手,示意他们靠近,除了范中其他人皆倾身过去,目光炯炯地望着松酿。
“这——教不来。”
她指着自己的头,笑得一脸狡黠。众人悻悻地缩回脖子,成叔更是毫不掩饰地瞪了她一眼。
这臭丫头,还是这么没大没小!
范中看着被耍了的众人,唇边渗出几分笑意。
药材本就大同小异,到谁家买对于百姓而言并没有差别。松酿这招无疑是以小换大,用香囊、糖果,甚至画来换取更大的收益。
这样,天成医馆便与别家医馆有了不同,百姓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好处,自然满心欢喜。
如此以来,也增加了他们与医馆的联系,慢慢形成习惯,他们即便是为了一次转转盘的机会,也会更倾向于来天成医馆。
谁又能抵制天上掉馅饼的诱惑?
替成叔解决了心头大患,三人刚从医馆出来,松酿便被初墨拦住,说是他家公子请她到对面一叙。
范中看看对面医馆,又看看眼前陌生的男人,心思百转。上次春茶昏迷一事尚有疑点,不妨趁此次机会前去打探一二。
松酿自然乐意再见赵公子,她扭头看向微怔的范中,询问:“你要不先回家?我和春茶去看看。”
“不必,我也无事,刚好与你一起。”
初墨看着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眼神迷惑。
刚刚松酿姑娘对他说回家,莫非他是......思及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正在犹豫要不要同意范中同行,后者便已迈开步子,朝对面走去。
他抬头,望了眼站在高处的主子,一时间心里打鼓,要不要告诉公子松酿姑娘已经名花有主了呢?
“姑娘都走了,你愣着干什么?”春茶见他还站在原处,忍不住出声提醒。
初墨这才回过神,忙带着三人上楼。
立于窗前的赵佖听着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微微一怔,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不等他反应,便听见松酿不正经的问候:“赵兄,几日不见,你这风姿更甚从前啊!”
范中默默斜她一眼,抬眼向那人望去。
一身白衣,袖口、领口用金丝线绣着云纹,超然物外却也透着尊贵。这样的气质非富贵人家不能养得!
赵佖扯了扯嘴角,缓缓伸出手。松酿见状立马迎上去,将他扶住坐在榻上。
“松姑娘又拿我说笑。”
范中见状,只觉得心头哽塞。他上前几步,将松酿向后扯了扯。
“干嘛?”
松酿不解地看他,一双水盈盈的眸子里盛满迷惑。
范中抓着她的手腕,话是冲她说的,眼睛却看向端坐在榻上的赵佖。
“男女授受不亲,你自己说的话,难道也不记得?”
松酿翻了白眼,抽回自己的手腕,面色不悦道:“你难道没看出赵兄有恙在身,我扶一下他又怎么了?”
赵佖听到二人的对话,出声解释:“姑娘不必避讳,我自小便有目疾,不能视物,刚刚确是在下僭越,还望公子见谅。”
范中这才发现面前的翩翩公子,虽从容有度,可那双眼睛却始终呆滞,毫无神色。
一时间竟也生出几分可惜,这样的人竟身有残疾。
松酿:“赵兄今日又来看病?”
赵佖微侧着头,轻轻点了两下。
“你以前不都去天成医馆吗?怎么现在只来这家医馆?”
松酿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物件,无一不是上等货色。看来是这医馆特地为身份尊贵之人开辟的,光这一屋子的摆设都够买下这家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