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嗤笑,望着面前冷若冰霜、清丽无双的女子,再也没有一国之主的威仪,如寻常爱而不得的男人一般,卑微又可怜。
“陛下,你我缘分已尽,你又何必执着于一个区区的戏子。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呵......好一个何必,好一个不是一路人,往日种种于你而言就那般无足轻重,是吗!”
李师师扭过头,避开男人的逼视,声音冷酷:“是。”
男人冷笑,似是终于死了心,伸手扶上少女洁白滑腻的脖颈,目光阴鸷狠厉:
“你一口一个戏子,一口一个配不上,既如此,我也不必再顾及一个戏子的感受。”
说罢,猛地吻上了女人的唇,极尽碾压,似野兽想要将面前的猎物拆骨入腹。
他腾出一只手,扣住女人的后颈,强破她仰头承欢。
李师师吃痛,吓得不轻,冷漠的面具终于裂出一道细缝,透出里面的恐惧与真情。
女子抗拒着,抵着男人的胸膛,躲避着他强势的轻咬,眉目渐渐染上一丝湿意。
“赵佶!”她厉声喝道,清冷的面色难得有了情绪。
男人动作一滞,唇边挂起一抹轻笑,就在李师师以为他会放过自己的时候,又吻了上来,动作更加凶狠。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一阵一阵的刺痛传来,让女人眉头紧皱。
“你不能这么对我。”
李师师红了眼眶,心底泛起阵阵委屈。明明是他先违背了他们之间的承诺,又凭什么来责怪她没有坚守诺言!
男人愣了愣,看着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
少女一贯清冷平静的面容被打破,此时正红着眼眶,眼神含泪地将他望着。
似狂风骤雨后被打落枝头的海棠,倔强中带着脆弱,让人心生怜惜。
李师师声音哽咽,望着男人哭诉:“我没对不起你,是你负了我,还要我为你守身如玉,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太自私了吗?”
“......”
赵佶沉默着不说话,只是渐渐恢复了理智,目光如水,眸若星河。
他伸手理了理少女凌乱的鬓发,用指腹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替她拭着眼角滚落的泪珠。
他曾经发誓绝不让她再落一滴泪,却连这点也没有做到。
少女低声抽泣,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颗又一颗地滑落,砸到男人的手背,溅起一片伤心的水花。
“对不起,师师,刚刚是我失了理智,我只是怕你心里有了别人,我不能容忍你彻底将我放下,你懂吗?”
李师师泣不成声,哭成个泪人。
谁又能想到那个连死都不曾畏惧的铁娘子也会在某个夜里因爱落泪、痛彻心扉!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能和你在一起。
你再等我一年,就一年,等我将那些阻碍我们的势力都清除干净,就接你入宫,让你做我唯一的皇后,可好?”
李师师渐渐压抑住心头的委屈,望着这个她日日思念的男人,终是没能抵挡住他真诚而炙热的目光。
“好。”
第74章
“你确定花久的身份是假的?”
男人眯着眼,目光阴鸷,惊讶中透着丝丝兴奋。
幕僚装扮的男子俯首,盯着地面,认真答道:
“禀郎君,确实如此,小人按您的吩咐偷偷跟踪调查,发现他每次都从遇仙楼的后门进去,便不见了踪影。
但我打听过,遇仙楼并没有这号人物。而且最让小人不解的是......
遇仙楼的老板——松立本膝下只有一位独生女,名叫松酿,据说她从小便被当做男子养,所以也常常女扮男装,让人辨不出雌雄。”
男人皱起眉头,想起花久那张白净滑腻的小脸,若有所思,讶然道:
“你的意思是......这花久是松酿乔装打扮的?”
男子微微点头,只是还是留下了余地,没有说死。
“在下有八分肯定,郎君可派人再去画院查查,便知他的身份到底有没有问题。”
樊皓轩面露喜色,在檀木椅子上缓缓坐下,抿了一口西湖龙井,笑得阴冷毒辣:
“做得不错,这件事就全权交予你负责,等我将他赶出画院,必定重重有赏。”
男子抬眸,满怀感激地看向樊皓轩,俯首称是,然后知趣地退了下去。
樊皓轩低头盯着手中的茶盏,手指渐渐收紧,咬牙切齿道:“花久,这次,我就不信扳不倒你!”
不知是樊皓轩的怨念过深,还是清晨的气温偏低,总之松酿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一旁的楚槐卿见状,赶忙拍了拍她的肩,将马车里备用的披风给她披上,关心道:
“没事吧?是不是着凉了?”
松酿摆摆手,缓了缓,就着他的手拢了拢墨色披风,鼻音浓厚,嬉皮笑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