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困扰他两世的谜团就这么被揭开真相，骤然之间，时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紧紧握住，全身都因为过激的情绪而微微颤抖。
潮汐安抚地摸了摸时言的脖子，让他冷静一点：“你听我说……”
时言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他把潮汐刚才放在沙发上的自己的外套拿了过来，罩在两人的头上。
黑暗狭小得空间里，潮汐把梦中的画面描述给了时言听，包括后来被梦里的时言一刀捅死的画面。
听到潮汐描述她死之前，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时言忍不住把人紧紧搂在怀中。
他眼角泛红，不停地喃喃低语：“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潮汐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道歉什么，但她只能把时言的脑袋搂在怀中，不停地顺毛安抚。
“你没有对不起我啊。”
好半天，时言缓过劲来，但他依旧没有抬起头，只是不停地蹭着潮汐的脖子。
“如果有人和我长得一样，那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不应该觉得奇怪吗，两个长得一样的人。”
潮汐停下手，问道：“你来找过我？我结婚以后吗？”
“对，我去找你，想问你为什么……抛弃我。”最后三个字，时言说的小声又有点难堪，“但是你拒绝了我，我想抓你的手……然后倒在地上……”
他说得断断续续，潮汐却反应过来。
她摸了摸时言的后脑勺，轻声问他：“你是不是坐着轮椅来找我的。”
时言闷闷道：“对。”
其实如果可以，他并不是很想提这段回忆。
“你是受伤了吗？在战场上？”潮汐问得很小心，又充满担忧。
时言不想让她担心，于是将自己重伤的事情带过：“没事，只是伤到了腿。”
潮汐松了一口气，摸着时言的后脑勺出神：“原来那个面目模糊的男人是你……”
时言听到「面目模糊」四个字，只觉得不解：“什么意思？”
“在我的预知梦里，你的脸……像是蒙了一层纱，看不清，但是梦里的我却不觉得奇怪，只把你当陌生人。”
时言愣了一下，回想起他去找潮汐的那次，对方的确是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自己。
“怪不得……”
潮汐把自己的推测告诉时言：“我怀疑我梦里的那个时言是周承光假扮的，但是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造成了这一切。”
第32章
凌晨，林暮坐在床上没有入睡。
她的大脑依旧十分混沌，像针扎似的，她不敢闭眼，因为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那个男人痛苦地倒在地上，浑身是血。
这时，门口传来了开锁的声音，她回头看到一个狱警走了进来。
……
被带到小房间看到潮汐的时候，林暮死水一般毫无波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异的神情。
“你怎么来了。”
时言示意狱警先出去，然后对潮汐点点头：“放心说。”
潮汐应了一声，坐在了林暮的对面：“林暮，我是来帮你的。”
林暮惨白地笑了一下：“他死了吗？”
潮汐点头：“死了。”
林暮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随后摇了摇头：“你帮不了我。”
“你先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包括前因后果，全部跟我说一遍。”
林暮冷着神色道：“没什么好说的，他出言羞辱我，我一怒之下捅了他一刀。”
她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嘲讽：“没想到他竟然死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潮汐想听的不是这些，她需要更详细的描述。
“什么？”
“为什么校医办公室里会有一把手术刀。”
“不奇怪，那把手术刀本来就是他的，他喜欢随身携带。”
“你和他很熟？”
林暮瞥过脸，有些抗拒这个问题：“不熟，他调来医务室后，帮我看过几次脚，认识而已。”
潮汐见她很抗拒谈论那个死去的医生，于是换了个方向：“那个冲进来握住你的手的医生，你认识吗？”
她本来想说周承光的名字，又怕林暮不知道周承光是谁。
林暮蹙眉，露出苦恼的神色，似乎忘记了什么：“有医生进来吗……”
她茫然地四下看了看，喃喃道：“哦，不认识……他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当时……”
她陷入呓语之中，显然有一些应激症，无法准确回忆当时的情景。
潮汐还想再问，刚才那个狱警敲门进来。
“很抱歉，刚刚接到通知，上面要临时提审犯人。”
一直坐在一旁没说话的时言开口道：“这个点？”
狱警点点头，也有点奇怪：“是的，很突然，而且押送的人很快就到了，我得带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