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清:“佳人在伴,自是好的。”
“明日就是迎神礼,君后有旨,今日行宫内的所有的人需食素食,着素衣。”
张全抬了抬手,身后便有宫女走上前来。
沈执清视线在托盘上一一扫而过,“有劳公公。”
“应该的,应该的。”张全看着宫女将托盘放下,再次出声,“对了,还有一事,君后一时间有些拿不准,特差了咱家来,询问相爷。”
雍玦拿不准的事情一定不是好事。
沈执清面色如常,询问出声,“什么事是君后也搞不定的?”
张全:“昨夜君后连夜召见了周奉常来询问这迎神礼的细节,却突然发现这迎神礼之中,最关键的侍神之人未定。”
侍神?
沈执清眯起了一双眼,就听见张全再次出声,“往日必定是君主亲自侍奉神明,迎神入驻我朝,为我南梁祈福。”
“可相爷也知,陛下病重多日。这要是让人又跪又拜的,恐有损龙体。周奉常以为可找一个人明日替陛下侍奉神明。”
张全观察了一番沈执清的面色,“所以君后的意思,明日他可替陛下……”
“不可。”沈执清眯起了一双眼。
雍玦的野心本就昭然若揭,明日若让他替陛下做这一切,传出去,不知道的怕不是还以为这南梁换了天。
而什么雍玦拿不准主意都是放屁。
张全今日既然找到了他跟前,摆在面前的恐怕只有两条路。
要么答应雍玦替陛下,要么他来。
若非要二者选其一,沈执清宁愿选择后者。
“君后身份尊贵,明日只需照顾好陛下便可。”沈执清心中下了决定,“至于侍神之人……明日我来。”
张全诧异的出声,“相爷来,这……”
沈执清看向张全,“百官之中,御史已出使西河玉京,三公只剩两人,太尉脾气暴躁恐明日生出变故,唯独剩下的只有本相了。”
“本相作为百官之首,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当为陛下分忧。”
张全抬了抬手,“侍神之人,需今日便去那天池之中净身,而且明日还要在神庙中跪上一整天,相爷的身体……”
“无妨。”沈执清垂眸,“我南梁又不是仅此一次举办迎神礼,君主金尊玉贵均能撑下来,本相又有何不可?”
张全敛去眼底的色彩,冲着沈执清拱手一拜,“那老奴就替陛下在这里谢过相爷。”
沈执清:“公公客气。”
张全交待出声,“那明日所用之物老奴一会便会为相爷送来,相爷多休息休息,晚些时候,老奴来这里接相爷前去天池净身。”
沈执清目送着张全离开,面色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
*
临近晚间时分,院落深处。
张全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宴朝欢。
“你这脸色,看上去身子亏空的紧呐。那病秧子,能满足你吗?”
嵇宴摩挲着手指,垂眸敛去了眼底的神情,“沈执清这段时间盯我很紧,若看到我没在,定是要出来找,公公不如有话直说吧。”
张全冷哼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瓶子出来,递到了宴朝欢面前,“君后让老奴把这个东西拿给你。”
嵇宴将瓶子拿到手里,“这是什么?”
“此物乃是冰鉴。”张全看了看四周,“溶入水中,一瓶下去可使一湖的水冷却结冰。”
张全再次出声,“沈执清已经同意做那侍神,今晚他便会去天池净身。他畏寒,届时,你只需往那池水之中稍稍滴入一滴,经脉冻结之痛想必滋味一定不错。”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会有万更,笔芯
第39章 宫变
张全的声音戛然而止。
漆黑的院落深处,一只手轻轻的捏住了他的脖子,就像是一只粘腻的蛇,突然攀上了脖颈。张全脸色煞白,他微微侧目,就感受到身后有人靠近。
宫中竟然进了刺客!
张全正要开口出声,一颗不知名的东西落入到了口中。嗓子里的粗粝磨砂的感觉让张全皱紧了眉头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对了,宴朝欢!
张全赶忙看向身前的宴朝欢。
只见对方立着的身子拢在阴影里,周身并无异常。
他低垂着头,手里把玩着那只小瓶子,清贵的面容上此时显得十分的沉稳平静,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在感受到张全的注视之后,嵇宴微微抬眸,将视线落在了对方的身上。
夜色之中,那双眸子深邃且高远,望着他的眼神十分的孤傲冷淡。
张全只觉得面前的人,给人的整个感觉都变了。
若说刚刚低眉顺眼是一副奴的模样,而此时拢于星月之间的身影如神孤冷尊贵。
这般朗月出尘的姿态让张全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