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清望着窗外冬日之景,伸出手去接。
雪花被风吹拂卷到了手掌之中,冰冷的触感像是真的一样。
太真实了。
沈执清的脸色盯着手中的雪花,脸色一寸一寸的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还没有梦醒?
“探花郎若是想出去凉快凉快,孤不介意将你从这里丢出去醒醒脑子。”
熟悉的声音让沈执清啪的一声将面前的窗子关上,转过头去看向人。
只见立在不远处的人,一身华贵的玄色宽袖长袍,金簪束发,三千墨发散落于肩头。
偏过头来看的脸,是记忆当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容颜。
嵇宴。
沈执清抿唇没有说话。
他想起来了,昨夜他被黑衣人追杀,病症复发,是嵇宴救了他。
他体内的寒气被消除,应该也是嵇宴做的吧。
沈执清朝着嵇宴身后看了一眼,再看见对方身后并没有跟什么人来之后,就迈步走上前去。
等他走进了,就将人看的更仔细了一些。
朗月清贵,孤冷若霜。
是他。
半点不假。
嵇宴精明的很,沈执清害怕对方怀疑什么,抽回目光冲着人拱手一拜,“谢殿下救命之恩。”
嵇宴垂眸将沈执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对方淡色的唇上。
他移开目光,将手里端着的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把药喝了。”
沈执清直起腰身,朝着药碗看了一眼。
嵇宴有这么好心?不想喝怎么办?
嵇宴抽回手,转身看过来,“怎么?探花郎是害怕孤下毒吗?”
“没有没有。”沈执清赶忙走上前去,伸手将碗拿到手里,“殿下若想杀我,昨夜就杀了,何必救我?我就是……我就是从小怕苦。”
油嘴滑舌。
嵇宴冷哼了一声。
沈执清观察着嵇宴的视线,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苦。
沈执清蹙着眉头将碗给人放下,斜眼就撇见桌子上一侧不知何人放着的桂花糕。
他趁着嵇宴没注意,就顺手拿了一块,压了压口中的苦涩。
一块糕点下肚,沈执清盯着嵇宴的站在屋内的背影,出声道:“这药也喝了,如果殿下没事的话,那我就走了……”
从这离开,他需要去寻一下离开梦境的办法。
这要是回不去了,可真的就玩大发了。
嵇宴:“站住,孤让你走了吗?”
沈执清抽回了迈步走出去的步子,耐着性子调转过头看向人,“您看这迎新年的节礼也快到了,我还要赶紧回去准备呢……”
沈执清说着,一抬头就正对上嵇宴看过来微冷的眼神。
他没惹他吧,怎么这个眼神?
一副要把他剥皮拆骨了似的。
沈执清咽了一口唾沫,改口道:“殿下您还有别的吩咐?”
嵇宴扯了一旁桌子上的算盘,冲着人走上前来,“探花郎把欠孤的账还了,孤就放你出去如何?”
沈执清心头跳了跳。
他总觉得这话不能接,一接就是坑。
因此,沈执清选择闭嘴不说话。
嵇宴也不指望沈执清会直接答应,他拿着手中的算盘,伸手拨了拨,“昨夜,探花郎吃了孤的一只火灵芝,此物有价无市,孤不算多,就给探花郎算一万两。”
沈执清:“??????”
堂堂摄政王,这是敲诈吗?
嵇宴没理会沈执清,低着头继续算道:"再加上刚刚你喝的药,还有昨夜本王辛苦的劳碌费,加起来差不多一万三千两,孤给你打个折,一万两一口价,探花郎打算什么时候给孤?”
沈执清:“……”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沈执清翻了个白眼,“要不摄政王把我杀了吧。”
“孤从不做赔本买卖。”嵇宴将手中的算盘塞进沈执清的怀里,“这样吧,迎新礼之前,探花郎就留在这里照顾孤,一天一千两,十天。”
太长了。
等十天过去了,他怕是现实中身体都凉透了。
沈执清伸手给嵇宴比了个手指,“三天。”
嵇宴:“八天。”
沈执清磨了磨牙,“五天!”
嵇宴挑眉,“成交。”
啊啊啊啊,嵇宴就是一小人!!
若不是看着这人救了他,他现在就想跟人翻脸!
沈执清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不冲动将手中的算盘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王,宴霖来了。”
门外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沈执清看了过去。
宴霖?
他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个正事。
昨夜他救了人,人跑了,他一直怕人出了什么事。
后来他病发,就没再去管这事。
今日还能来这里找嵇宴,看样子那刺客并没有对人再次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