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玦迈步走进,“本殿也不过是刚到罢了,太尉何必将这个罪名扣在本殿的头上。”
雍玦走到沈执清身边朝着一侧的宴朝欢脖子上的血痕,“太尉,本殿好不容易准许你来这参与迎神礼,这要闹出点人命见了血,到时候迎神礼上出了问题,你这不是让本殿难做?”
雍玦虽然讨人厌,但这个时候还是能有点用处。
沈执清应出声,“君后说的是。”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真叫人不痛快。
秦沛就知道雍玦来了之后是这德行,他本来来就是气不过来找人麻烦,既然目的达到了,现如今留在这也讨不到好处。
秦沛冲着两个人拱手,提着剑离开了。
等人一走,整个殿内就只剩下两拨人。
沈执清不想留人了,隧冲着雍玦就垂眸出声道:“君后舟车劳顿,您看我这爱妾脖子也伤了……”
雍玦:“沈执清,你与太尉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日本殿可以帮你解决,之后还望你好自为之。”
沈执清:“恭送君后。”
雍玦冷哼了一声,转身拂袖离开。
这等人一走,沈执清的脸色就变了,他转过身来,看向立在身旁的人,低呵出声,“宴朝欢,谁让你出来抢风头的,你知不知道刚刚若是雍玦来的晚一点,就要被那老匹夫剁了……”
沈执清的话没说完,嵇宴便上前一步,将人拉入怀里,“你护我,我护你,公平的。”
鼻尖嗅着空气里的冷香,沈执清似是听见宴朝欢俯在他耳边呢喃出声,“沈执清,若我有朝一日拿回了属于我的东西,我必护你一世无虞。”
第33章 遇险
沈执清将人推开,埋头整了整自己并不乱的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宴朝欢的话,还是因为这清泉宫温暖,沈执清只觉得自己的脸隐隐有些发烫。
这里是呆不下去了。
他不敢去看宴朝欢此时是什么表情,他低着头面上装的镇定的叮嘱出声,“你……你脖子上的伤记得处理。我出去会……”
沈执清将话说完,就迈开步子飞快的出了大殿。
*
殿外夜凉如水,冷风吹入脖颈,让沈执清的脑子清醒了清醒,刚刚宴朝欢的话很低,模模糊糊的但有些话沈执清该听的还是听到了。
可他回应不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承认,一开始他对宴朝欢的特殊的确是因为嵇宴,也正是因为那张脸,当初他才会让宴朝欢进了他的相府。他想知道嵇宴到底有没有死。
可在后来他的不断试探当中,所有的证据却都再告诉他,不是。
别说秦沛那老匹夫分不清,有时候,就连沈执清自己都分不清,他总是觉得某一瞬间,宴朝欢像极了他。
可,借尸还魂。
怎么可能。
等到沈执清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行宫的神庙前。
沈执清刚想转头离开,脑子里却有一个想法升起。
他仰头将面前恢弘的庙宇看了一眼,半晌,他迈开步子,到底还是推开了神庙的大门。
屋内的烛火因风吹动,跳跃晃动,光影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影子来。庙宇正中央,高台之上是一条盘起的巨龙,巨龙身躯庞大,身上的金鳞在光影里熠熠生辉。
他头颅高昂而起,俯瞰着下方时,眸中神明悲悯之色尽显。
神庙周围没人,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之中就显得格外的清晰。
沈执清走上前,双手合十,在面前蒲团前跪了下来。
“信徒沈执清前来参拜。”
沈执清跪在蒲团之上,叩拜三下,直起腰来。
“今有一事,我日思夜想想不明白,特来问神。”他将话在口中酝酿了一番,“我最近遇上一人,他长得与我认识的一个……一个朋友极像,可我所认识的那个人,他分明厌恶我到极致,而这个人,他出现在我的世界之中,却护我,佑我……”
沈执清放在袖中的手微微拢起,“您若能听到,可否能告诉我,这世上,可真有起死回生之法?”
沈执清的声音在寂静的神庙之中回荡,随着他的声音落,四周的烛火晃动不止。
沈执清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面前的神龛,沉着的声色之中,多出了一丝咄咄逼人,“可若是没有,我为什么又会一次又一次的进入那人的梦?”
梦里,那人鲜活如初,就像是从未离开过一般。
而与此同时,神庙外,月光孤冷的斜挂在屋檐之上。
嵇宴屈膝坐在神庙的屋顶之上,身侧是被他掀开的一片瓦片。
有光从下方透出来,映照在他沉静的面容上。
冷峻锋锐的面庞上肤质如玉,眸色的目光深而远,此时他目光微微垂落,落在正下方沈执清的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