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宴眉目稍沉,他抬手将内力输送了进去帮着人将寒气重新压了下去。
床头的烛火跳跃明灭,嵇宴的额头上溢出了些许的汗珠出来。
这具身体与之前的他相比大有不如,但好在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处。
至于沈执清的身体,还需要尽快找到良药。
过了半晌,嵇宴将手抽回。
他站起身,垂眸将人看着。
“沈执清,虽然你不说,但孤也知道,大寒那日,你是为了我。”
嵇宴声音稍稍一顿,继而再次开口,“一年前是孤不在,现在孤回来了,雍玦欺负你的,我必会帮你加倍讨回来。”
他将被子给人掖好,转身步出了房间。
屋外的雨还在下,伴随着闪电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嵇宴覆手而立,微微侧目朝着檐角一侧藏着暗卫的地方看了一眼。
他还是一如往昔的小心谨慎。
嵇宴抽回目光,弯下腰拿起了廊下的伞,迈步朝着霜花小筑的方向走了过去。
雨水顺着十二骨的伞骨落下,落地无声。
嵇宴走进院子,刚将伞收起抖了抖伞上的水,就听见回廊尽头似乎有人在说话。
他收了伞,放轻了动作,就听见了几个人小声议论的话。
“我听说柳直被相爷罚了。”
“难怪我最近都没看见他,可相爷不是一直宠爱他,怎么会被罚?难不成是因为宴朝欢?”
“就是因为他……”
“这……宴朝欢以后难不成要成为了相爷的新宠?明明他是最后一个来的,到头来竟是他最先得了相爷宠爱。那我们以后岂不是都要让着他了?”
柳直被罚了?
沈执清不是最喜欢他?
肩头被冷不丁的拍了一把,嵇宴回过头去看,就看见玉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玉离伸手指了指远处,压低了声音笑道:“没想到宴哥也会听别人墙角。”
在知道沈执清只把玉离当弟弟之后,嵇宴在看玉离的时候,就少了敌意,倒也愿意耐着性子同他多说几句话了。
“路过罢了。”嵇宴看了他一眼,迈步朝着自己院子里走。
玉离追了上去,“宴哥你不知道那群人变脸有多快,前一个多月你刚来的时候,还尚是一副看不起的样子,现在倒好,一看柳直被相爷罚了,立刻就巴结上了。”
嵇宴:“你说的?”
玉离:“宴哥聪明。”
“我就是看不得他们欺负人的样子,再说,柳直走了,宴哥上位,以后我玉离跟在宴哥身边也可以扬眉吐气了。”
多嘴。
嵇宴偏头看了他一眼,“柳直为什么会被罚?”
玉离挠了挠头,“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前几天我去灶台讨吃的时候,碰见了浮春姑姑,浮春姑姑说是柳直犯了大错,惹相爷不高兴了。”
玉离凑近,小声的道:“就是我们去双喜楼,你被罚的那晚。”
嵇宴:“因为我?”
玉离:“不是因为你,难不成还是因为我?”
嵇宴挑眉,迈步走上台阶,“看来,还是不够喜欢。”
若是喜欢,怎么舍得罚半分?
想到此,嵇宴唇畔微微上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来。
玉离伸手拍了拍嵇宴的肩膀,“那可不,相爷现在最喜欢的可是你。”
玉离朝着四周看了看,见没人后压低了声音凑到嵇宴耳边,“我刚刚看见你抱了相爷。”
嵇宴将眸子落在玉离身上。
玉离在对上对方凉飕飕的视线后,立即冲着人摆了摆手,“你放心,这件事我什么都没有同他们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馋死他们!”
待感受到身上的凉意抽了回去,玉离吓得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你别说,就早上那一箱赏赐的东西搬进来的时候,你都不知道,霜花小筑里的人都羡慕哭了,我看着都眼馋。”
嵇宴推开门,“都给你?”
玉离挥了挥手,“那是相爷给你的,我可不要。我要是想要,我自己找相爷讨去,他铁定给我。”
嵇宴:“我看他对你也甚好。”
玉离心里咯噔了一声,“不不不不,别误会,相爷他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相爷对宴哥才是天地良心的好。”
嵇宴弯了弯唇。
玉离跟着人朝着院子里走,这眼尖视线很快就注意到了嵇宴发上新换的玉簪,他追上前去,仔细看了两眼询问出声,“这簪子看着老旧的很,不像是现在的款式,你从哪淘出来的老古董?”
嵇宴:“送的。”
“该不会是相爷送的吧?”玉离瞪大了眼睛,“白玉簪……等等,你这簪子怎么看着像是相爷会用的款,这……这不会是相爷的吧。”
嵇宴挑眉,“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