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清挑眉。
然而沈执清的想法还没想完,那股子杀意却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刚刚一切都只是错觉。
沈执清的眉眼瞬间眯了起来。
他的一双眸子将对方看了良久,伸手扯掉了对方束发的发带。
在嵇宴不明所以的眼神里,沈执清用发带将人的手绑了。
“鉴于你上次表现,本相可不想再受伤。”沈执清手下没留情,“宴朝欢,你觉得呢?”
发带软而薄。
对于嵇宴来说,若是想挣开,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他没有。
绑了他也好,这样他就能不伤害他。
嵇宴敛去了眼底疯狂的念头,神色顺从的回答出声,“但凭相爷喜欢。”
沈执清:“好。”
他打了一个漂亮的结,便将对方的手拉过头顶。
撑开的身姿修长挺拔,沈执清眸色暗了暗随手勾开了他的内衫。
随着衣衫散落在旁,沈执清将手落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他感受到了指下紧绷着的身体,唇畔的笑意更深。
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心里紧张的不止他一个。
宴朝欢,原来你也并不是表面上所展现出来的那般镇定。
沈执清抽了手,帮人合了衣衫,“睡觉吧。”
他这人,喜欢你情我愿。
他今夜本就没打算跟人生米煮成熟饭,只要测出来,对方不想杀他,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而嵇宴确实不想杀他。
等身侧传出平和均匀的呼吸声,嵇宴这才将被绑着的手放下,偏过头去看向人。
依他的纵容,刚刚明明沈执清可以更进一步的,可沈执清却放过了他。
微弱的烛光拢在对方身后,两个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紧挨着。
沈执清就睡在他身边,将全身最脆弱的地方露给了他。
这一刻嵇宴想,他没有杀他不是心软,而是舍不得。
第8章 玉林宴
那晚之后沈执清就再也没召见过宴朝欢,但府里的赏赐却源源不断的流入了宴朝欢的屋子里。
府里对于宴朝欢博得宠爱这事,传的沸沸扬扬的。
有人说是楼里出来的狐媚子惯会说些漂亮话,还有人说他沈执清不过是将人当做了替身。
毕竟曾经的摄政王高不可攀,现如今能将这人当帐中宠,笼中雀也不失为一件快事。
沈执清有意为之,就干脆对这些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他不说,宴朝欢不说,谁也不知道那天他们到底干了什么。
别问,问就是,好过。
玉林宴当天,正值南梁金吾不禁夜,琼灯树高二十丈,燃灯五万盏,火树银花,映衬着京都一片盛世繁华之景。
光影投入到相府内,透过窗棂,映照在沈执清的染着愁绪的苍白面容上。
他双手撑在桌案上,垂下去的视线慢慢抬起,“外面可真热闹。”
南梁自打开国以来,一百三十年,先祖征战沙场,其后几位帝王皆是雄才伟略之辈。先帝收复燕都失地,将整个南梁推入到了前所未有的盛世之中。
直到新帝登基,盛世太平之下掩藏着的污垢显露,整个南梁就像是一个沉疴旧病的老者,表面看上去无限光辉,而其下已经腐败溃烂。
沈执清瞧着这盛景面上并无丝毫喜悦,反倒是越发的觉得他所要做的事情是迫切的。
想到此,沈执清的视线凝在了屋内的一处角落。
那处角落里放着一个架子,而架子被一张黑布给拢着,看不见遮盖着的物品到底是什么。
可沈执清心里清楚,那黑布之下遮盖着的其实是一把剑,剑名为影。
他至今尚能记得,影在出剑的时候快若流云的速度,而今被他自封在此。
他希望有朝一日,影可再次出鞘,斩了这世间不公。
浮春步入内庭时,沈执清将视线抽回,落在了对方身上,“姑姑来了。”
浮春走近,将入宫所要穿着的衣衫放在一侧,“相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好。”沈执清直起腰身,将面前皇宫的地图卷起。
据这几天探子所查,那间密室就在雍玦的凤栖宫里,雍玦不是傻子,若陛下当真在此,防守必定严密,此番行动就算是他亲自去,也藏着凶险。
浮春受沈执清母亲所托,照顾了他多年,此事她知道拦不住,但还是忍住询问出声,“相爷此次前去玉林宴,一定要小心为上,若找不到,也一定要先行保全自己,否则,您出了事,回头夫人问起,奴婢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沈执清从桌案后绕出,走入内室褪了外衫换衣,“姑姑看我像是不懂得分寸之人吗?”
浮春整理着衣物,回答出声,“您懂分寸,可这次出席玉林宴,还有个宴朝欢,此人怕会是一个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