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步伐,身后的声音也跟着急促起来,有人在跟着她。
她端着药碗,又不能跑起来。
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个人影,光线昏暗看不清楚,但她能清楚地感受对方敌意。郁尔不敢再往前走,拐了个弯穿梭进另外一条小路。
身后的步伐变成了两人,终于她即将走出狭窄路口,前面有光线的地方便是大路。
正当此时,前方路口又晃出一个身影,那人身着太监服饰,但腰杆挺得很直,眼神不善,宫里头的太监从不敢这么站着。
郁尔止住了脚步。
前后都有人,冲着她来的,
她僵在原地不敢动。
“你在这干什么?!”
路口有人沉声询问,紧接着郁尔看到了晋王萧让,他语气不善地询问那个太监。
“奴才、奴才听见有动静,故而停下看看,是不是熟人。”那太监微躬身,笑着对萧让道。
郁尔再回头看,身后跟着她的两个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又在这干什么?”萧让终于瞧见他。
她抹了抹额头的汗,走出巷子口,“回晋王殿下,奴婢送药回御书房。”
那太监走开了。
萧让皱着眉头,“父皇咳疾又发作了?”
郁尔点点头。
“你这汤药都撒了,给我!”萧让端过药碗,“走。”
郁尔没来由得心安了些,她亦步亦趋跟在萧让身后,这罗刹成了她的保护伞,有他在什么魑魅魍魉都得退散。
“晋王殿下今日怎么会留在宫中?”郁尔询问,两人难得心平气和闲聊。
“母妃忌辰,本王要在宫中住上一段时日。”萧让如实回答,“方才,走得为何那么急?”
他发现汤药撒得厉害,以此判断她在来的路上脚步急切。
“......夜路,奴婢害怕。”郁尔道。
“没用的东西。”萧让嗤之以鼻。
“......”他就不能好好聊天么?
到御书房门口,郁尔接过他手中药碗,“多谢晋王殿下。”
“你明日还是这个时辰从御药房回来么?”萧让问她。
郁尔点头,难道他想陪他?不,萧让哪有那么好心。她没有开口询问,“奴婢进去了,免得药凉。”
她端着药碗跨入御书房院门,经过廊下正准备进入正殿时,清漪将她拦下,“陛下吩咐我将药送入殿中,你去休息吧。”
“......”郁尔想清漪倒是会抢功劳,她可是熬了半个时辰的药。
“给我。”清漪硬抢过去。
清姿清漪二人假意与她冰释前嫌,背地估计商量着怎么对付她呢。
也罢,郁尔也想少在御前露脸,便将药碗给了清漪。
此时清姿正在御书房里侍候。
萧易听见推门动静,从案前抬眸,看到是清漪,“郁尔呢?”
清漪:“她将药碗交给奴婢便离开了。”
药碗递到御前,萧让扫了眼,“药撒了?”
清漪:“郁尔送来是便撒了一些,奴婢嘱咐她下次端稳当些,她理都不理奴婢。”
萧易盯着撒在端盘上的药汁,推开药碗,“仗着朕的纵容,倒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你去把她叫来。”
此时郁尔已经回到房间,她小腿都是颤抖着的,越想越后怕,若是没遇见萧让,路上那三人不知会对她做什么。
那稳健的脚步声,那站姿眼神,绝非太监,她可以肯定。
她被人盯上了,或许是贵妃,或许是害宁王妃落胎的人。
清漪来传唤她,郁尔心神不宁地来跨入御书房。
“陛下传奴婢所为何事?”
“这就是你给朕送来的药?”
“......”郁尔瞧了眼,原来洒了半碗之多,“走夜路,奴婢心里害怕走得急,下次一定小心谨慎。”
萧易语气漫不经心,“朕的药你都不上心?还有什么是你能做好的?”
郁尔心里有一点点难受。虽然是她做错,但如果是凛,必定会关心她走夜路有多害怕,而不是责怪她。
皇帝这般语气,她会觉得凛从来都没有在这世上存在过。
少女看着男人不言语,眼里晶莹湿润。
萧易气在头上,侧开眼眸,仿佛有多厌恶她。
“那明日起,就让清姿清漪为陛下煎药。”郁尔道。
说这话,一是堵气,而是她后怕,不敢再在夜里离开御书房,待在皇帝身边才是安全的。
“煎药是你的差事!”清漪不满道。清姿清漪二人,前者喜欢背地里告状,后者脾气冲动。
郁尔反驳道,“御前三个宫女,怎么煎药偏偏是我的差事?”
清漪恨极了郁尔,若非她来御前,她与清姿也不会失宠。
“春生大总管说了要你去煎药,你自己没办好差事,怎么就把活推我与清姿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