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逍遥王已经急不可耐了!!”
郁尔翻看奏折,明白萧让为何这么恼火。
薛侯写折子上奏,说皇城之中渐有传言说新帝弑杀先帝、幽禁长兄、谋夺帝位。
糟了。
没想到逍遥王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在蛊惑民心方面,逍遥王可是个中高手。
事情果真一发不可收拾。
夜里宗人府官员来报,逍遥王以辅政大臣的身份闯入大牢,强行带走废太子萧朔。
听到消息之后,郁尔与萧让皆彻夜未眠。逍遥王的手下渗透潜伏在各个朝堂要处,实在是防不胜防,恐怕宗人府大牢里有不少是他的人。
两人静坐到天亮。
隔日的朝会,逍遥王堂而皇之地带着废太子萧朔前来。
文武百官纷纷惊愕目光之下,萧朔在大殿中痛骂,“你个弑君杀父,残害同胞手足的罪人!竟敢身着龙袍坐在父皇的宝座之上!父皇临死前明明将皇位传给了我!”
萧朔形容狼狈,满身是伤。
薛侯率先反应过来,“废太子癔症发作,还不将他带下去!”
门口侍卫正要动作,逍遥王带来的人却将殿门死死堵住。
“皇伯,你这是何意?”萧让道,“你虽是辅政大臣的身份,但带着私卫进宫实在是逾越了。朕将皇兄软禁在宗人府大牢里养病,你也随意将他带出。这恐怕不妥吧?”
逍遥王神情自若,“你个弑君夺位、戕害同胞的孽子!在太子面前,你就不必再装模作样了!先帝临终前,根本没有改立太子!是你私自写下诏书,私盖玉玺,谋夺皇位!”
此话一出,朝堂鸦雀无声。
“皇伯可有证据么?”萧让反问。
“改立太子的诏书,并非先帝的字迹,这便是证据!”逍遥王道,“皇族祖制,册封太子的诏书必须是君王亲笔写下,否则视作无效。”
“儿臣无能啊!!”大殿之上,废太子萧朔匍匐在地痛哭出声,“儿臣遭人下了毒,误服了五十散,未能见父皇最后一面!!儿臣愧对先祖啊!!”
“诸位大臣,我并无癔症,都是萧让在我吃食中下了五十散。就连父皇、父皇都是他毒死的!!”
朝堂之上除去薛侯、逍遥王的党派,许多臣子皆不参与党争,对于皇权的更替,这其中所发生的事并不是很清楚,至今云里雾里。
只知道太子突然疯了,陛下一病不起,晋王掌权,而后在皇帝驾崩那一夜,拿到册封太子的诏书。眼下听逍遥王的意思,这都是晋王的计谋?
那可真真是弑父害兄,六亲不认的大恶人了!!
逍遥王手持卷轴,“诸位请看,这是先帝当年册封萧朔为太子的诏书,亲笔书写,按照祖制,这后来的诏书,是无效的,所以真正可以登上帝位的,是太子萧朔,而非他晋王!”
确实,册封太子的诏书必须是皇帝亲笔书写,避免有人趁着皇帝临终前做什么手脚,这祖制,年轻的皇子们必然都是不知情的。
萧让自然也不知情,当时他书写诏书时,逍遥王也在他边,显然他这位皇伯早早地给他挖好了坑,就等着他往里跳。
扶持萧朔上位,他逍遥王便可轻而易举地谋夺皇权。
“皇伯怎知,朕手上的诏书不是父皇亲笔书写呢?”萧让压下心中怒意,淡然自若地问他,“父皇临终前,皇伯你可不在他身边啊。”
此话一出,逍遥王脸色微变,但他很快又道,“你还请皇侄将你的那封诏书拿出来,比对比对字迹,真金不怕火炼,我们看看孰真孰假,可好?”
“可千万别说什么你父皇临终前身子虚弱,诏书是你带笔这种话,本王可一个字都不信。”逍遥王道。
朝臣之中,再无人敢帮忙说话。
毕竟这事关国本,晋王登上帝位必须是名正言顺,倘若带着一丝瑕疵,那么各个封 地的亲王皆可能起兵讨伐萧让。
“改立太子的诏书,朕当初放到父皇棺椁之中,随他一同下葬皇陵了。”萧让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那便派人去皇陵,撬开你父皇的棺椁,取出诏书!否则你就脱下这身龙袍,从皇位上滚下来,以死谢罪!”
***
郁尔来御书房时,萧让正在书架上疯狂地翻找,“你知道父皇平日里练的字都存放在何处了么?”
郁尔从偏殿里翻找出来,萧易从前练的字。
“改立太子的诏书,不是他亲手写的?”
“不是!当时我打算逼着父皇写,逍遥王说父皇必定拒绝,故而我亲手写下,逼着父皇盖了玉玺,我以为、以为这就安枕无忧了,没想到还有这条祖制!”
郁尔知道萧易的字笔锋锐利,形态若水不定,旁人难以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