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莨绸送往宫中的量都是有数的,这个宫多少,那个宫多少,等到番族一来,宫中需要的莨绸突然变多,往外卖的数量就更加少了,已经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
孟宁思送了两匹给安夫人,送了两匹回孟府,其余的也就陈府有两匹。
云铎尘笑着说:“你可知你现在是什么?”
孟宁思摇头,就听得对方取笑,“你现在就像散财童子……”
孟宁思瞪他一眼,“孟府是因为冬季快到了,哥哥和母亲都要做新衣,安府是之前就说去看看的,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没道理这时候我躲着,陈府有陈月,我自然要送两匹过去。”
云铎尘有点不是滋味,这个府上也有,那个府上也有,就是想不起他,“那我也同那陈月一样,是你的朋友,为了你的事东奔西走,怎么没见你送两匹给我?”
孟宁思瞪大了眼,觉得他很是狡辩,“这布庄是你的,坊也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没有,而且上次不是给你了?”
上次生辰过后,孟宁思还故意留了礼给他,一副名家山水画,这还是她在书斋里重金买的。
“……”
说到上次的生辰礼就心梗,云铎尘以为她要送个什么礼,结果就送了副画,在他看来,也只有值钱一个优点了,但是他更愿意收到的,是她亲手制的东西。
“你不送我,我送你个礼怎么样?”
孟宁思听着这人没头没尾的,敷衍答应。
云铎尘低声道:“我打听到一个消息,番族人这次来,不是简单的进贡,要带个郡主或者公主回去。”
“和亲?”
云铎尘点点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孟宁思还有点疑惑,番族式微,和云朝和亲干嘛。
云铎尘见她沉思,着急到:“没关系,你是县主,当日会被邀请去宫中赴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如他所说,果真没过多久,皇后宫中就往外面的府邸撒开帖子,孟府自然是要去的,即使皇后十分瞧不上孟家,但是奈何是太子的岳家。而孟宁思是县主,自然是有单独的帖子。
当日,孟宁思穿上专有的冠服,去往宫中。马车上,孟夫人感叹到:“小时候你小小的一个,见着生人都怕,没想到大了这般好模样不说,还得了如今孔雀霞帔,金银坠头。”
孟宁思拉着她的手,“是母亲的功劳。”
说到这里,孟夫人也略带唏嘘,“若是你亲生父母知道你如此好,怕是只怪我没好好照顾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孟宁思摇摇头,“母亲这就是和我见外了,要说孟府最劳累的人,就是您了,我能有今天,也是您教养的,即使将来他们来认我,我也照旧将您当做母亲的。”
孟府孟敦忠只管姨娘花院,从没管过这个家,家里都是孟夫人一人管着,要不是为了府中的后人,她也不必如此劳累,只管享乐去。
孟宁思轻轻掀开马车帘子,和孟安学对了个眼神,想来刚刚这人在外面偷听。
“哥哥真是越来越没礼仪了。”孟宁思装作生气的模样,笑骂着。
孟安学也不生气,看着如今亭亭玉立的妹妹,想到她身边的世子,又很是头疼。
孟宁思放下帘子问道:“母亲也没给哥哥说亲?哥哥和太子同年的吧。”
孟夫人瞪她一眼,眼里满是无奈,“你这闺房女儿家,怎么张口闭口就是说亲,刚刚还夸你,这就现形了。”
孟宁思低笑着:“这不是着急嘛,姐姐去宫中后,哥哥又在朝为官,我又忙,府中就剩那些姨娘了,也没个陪您说话的人,若是哥哥娶妻,岂不是有人能陪陪你。”
孟夫人:“你还知道自己忙,前段时间差人去叫你,都见不到人,只有个长月回府来回话,说你忙得都不着家了,就不知道回府来陪我?”
前段时间孟宁思养伤,都不见人,就怕她见到后生气,此时也觉得自己理亏,连忙转移话题。
等到了宫门,好些管家小姐夫人都来了,众人下车,依次入宫,安夫人和陈夫人见到孟宁思很是亲切,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穿上了用新莨绸穿的冬衣。
几人见了礼,陈夫人倒是很热情,“我可是借了县主的光,得了这件衣裳,还别说,穿着和夏季的几身一样舒适,暖和还透气,如今想在京城买一匹莨绸可不容易。”
孟宁思谦虚到:“想着冬季快做新衣了,给各夫人做了几匹,但是今年番族来贡,皇室得回礼,要不然还能多送点。”
“够了够了,就这些都够做几身衣裳了。”
几人在宫门寒暄一会儿,就进了宫门,坐到宴会上没一会儿,孟宁思余光看着有五六人,穿着外族的服饰,随同皇上一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