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珩伸手从枝头折下一支红梅,举到初五面前,转而又将花枝移向高处,惬心地瞅着小家伙噘嘴欲哭的小脸。
齐亓颇有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问道:“乔大人如今年方几何了啊?”
“咳……儿子,给你吧。”乔珩被问的稍稍面露窘色,立马将花枝给了初五。
得了花枝,小家伙马上变脸似的小嘴一咧笑了起来,小心捧在手里探身往齐亓身前去,笨拙地将梅花别在他鬓间。
“爹爹好看!”说着,又扑腾着去亲齐亓的脸颊。
乔珩黑着脸道:“你这臭小子,得寸进尺是不是……”
“儿子,你先自己看会儿花,爹爹和你父亲有句话要说。”齐亓哄着初五扭头看向一旁的花,尔后扶着乔珩的肩膀,轻踮着脚,吻上他的唇。
乔珩一手抱着初五,一手揽住齐亓的腰,将他拥在怀中,忘情地回吻着他。
“爹爹还没同父亲说完话么……”过了好半天,初五也没听见有什么话音,有些好奇的回头偷看了一眼,又忙将头转了回去,“初五什么都没看见!”
这时,天空飘起了雪,片片莹白的雪落在肩头发间,齐亓笑着看向乔珩被雪染白的发,“玊之,这便是共白头了吧。”
这年除夕夜。
李无言同桃华带着几坛亲手酿制的桃花酿,和送给初五的新衣玩具到王府拜访,乔珩又将德叔请来,一道同庆年节。
这日一早,齐亓便钻进了厨房,一待就是数个时辰,管事来报说人不见了的时候,乔珩倒也不见急色。
他一早便知若是在府中四处寻不到人,那齐亓定然是在厨房里研究着做菜。
还未踏进厨房,便听屋内德叔颤颤巍巍地说道:“哎哟,我的公子啊,您还是快把刀放下,换老身来吧!”
齐亓道:“哎呀,德叔,您就放心吧,切不到手的。”
德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那您倒是把镜子戴上啊,我看那刀在指头尖儿上都晃了几晃了……”
“德叔,不瞒您说,那镜子戴上也看得不怎么清了,戴着它干活儿还不够麻烦的,索性不戴了。”
乔珩站在门外将他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尤其听到齐亓的最后一句,他再沉不住气,忙走上前道:“亭砚,短视的又严重了么?”
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齐亓赌气似的说道:“堂堂摄政王,竟学人偷听墙根儿!”
眼瞅小两口儿吵架了,德叔十分识趣地往门口走去:“既然大人来了,那老身就先偷个懒,去屋里候着了。”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德叔走后,厨房中只剩下他两人,齐亓不悦地轻哼了一声,转身继续切菜。
乔珩默默抽出他手中的菜刀搁到一旁,又从怀中拿出一只长形的皮质锦盒放在他手中,“新春礼物,打开看看吧。”
“玊之,你……”齐亓打开锦盒,里面盛着一副全新的叆叇镜,不论用料还是做工,都远胜于先前他所用的那副。
看着手中的镜子,齐亓低垂着头,内心有着无尽的愧疚,“你早就发现了啊……”
“嗯,你既不愿开口说,我也不会逼你,亭砚,我尊重你的所有选择,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便好……”乔珩轻轻抱住他,继续道:“但是,借着年节,我想向你求个愿。”
“什么愿……”
乔珩抚过他鬓间花白的发丝,轻声道:“我想你能多在意自己一些,平顺康健的同我一起到老。”
天,总不遂人愿。
戌时中,一群人正围坐在桌边,欢愉地吃着年夜饭,门外忽然有人急促地叩门。
“秉大人!北疆来了急报,北蛮人打进来了!齐将军身负重伤,现已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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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设定都是我信口胡来的,莫考究
下章也不会有血肉横飞的战争场面
初稿是写了的,思虑再三决定删除
啾咪?
第四十二章 终章
昭武元年,除夕。
天下粉饰的太平结束了。
齐亓同乔珩一齐策马急赴北疆战场。
再次踏上这片他曾无数次梦回的土地,入目的只有四野疮痍,硝烟弥天。
残月高悬于雁栖关上,劲冷的北风无声掠过残垣。
该来的,终是会来的。
就如同宿命的巨轮倾轧,非人力所能左右。
随着年岁徒长,他已然不执着于砺戈秣马,可他到底不曾忘记身负的血仇,以及这些年的安稳日子是什么换来的。
身后所背的那杆火铳,终究还是要发动的。
“玊之,你在帐外等我。”
齐家军营帐中,齐猛躺在榻上艰难地抬眼看向来人,“亓儿……”
相隔短短两载光阴,那个于战场之上骁勇悍猛、披靡无双,不论何时都顾盼自雄的大哥已然不复存在,今时他只行将就木般枯躺于营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