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没事,让人来打扫一下就行,你快回去换衣服吧,绕开走,不要扎到脚。”
江宏仁倒是没有多想,赶紧进屋了。
清扫的阿姨过来用扫帚把花瓶碎片都清理干净,掉在地上的干花也都收拾好。
江怀雪垂下眼,心不在焉地走到院门口。
马上要出大门时,她顿住脚步,又回头看了眼刚才花瓶摆放的位置。
花瓶,瓶,平安。
她正要出门,刚和江宏仁说完话,花瓶就这么突然的碎了。
这算是外应吗?
难道是在暗示她此行危险?
可是阮家人能有什么危险?
江怀雪手搭在心口,怔了一会儿。
她在自己的事情上很难精准预测,一时间有些踯躅。
但她确实生出一种淡淡的不妙直觉。
她很少会有这样的感觉。
江怀雪迟疑片刻,决定取消今天的行程,再找人去查查今天阮家人的情况。
谢西在门外没等到她出来,一推门发现她站在院里,惊讶道:“江小姐你怎么站在这?”
江怀雪:“我……”
她刚想说“我今天不去了”,手机却响起来。
她一看,竟然是阮老夫人家的那个保姆。
电话一接通,保姆就慌张道:“阮老夫人不好了,你快来看看吧。”
江怀雪惊道:“你说什么?”
保姆声音里带着哭腔:“阮先生他……”
她话没有说完,电话里那头便传来混乱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人在大吼大叫,还在吵架。
保姆似乎去拦人了,能听到她的尖叫:“老夫人——”
江怀雪提高声音:“喂?喂?到底怎么了?”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江怀雪手指紧了紧,她沉声道:“现在就走。”
谢西连忙去发动车辆。
他刚才听江怀雪打电话说的几句话,仿佛是出了什么事情,连车速都比平时要快。
一路上,江怀雪的眉间就没有舒展开。
阮老夫人怎么了?
阮父过去做了什么?
花瓶倒地破碎的征兆,难道其实真正暗示的是阮老夫人?
当视线里再次出现那个来过一次的四合院时,江怀雪干脆利落地下车,快步往胡同里走。
此时是下午四点多,太阳已经西斜。
橘红的光照在前路上,映出血一样的颜色,和胡同里的房子围墙的阴影交错在一起,有种奇异的氛围。
江怀雪踏进胡同里两步后,再次停住。
她的脉搏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变快。
仿佛前方不是什么院落,而是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在等待她靠近。
她几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来自灵魂提示般的危险感觉。
江怀雪回身。
谢西的车就停在原地,应该是在等她进院以后再离开。
她现在可以选择走回车上,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刚才保姆电话里的声音,又清晰的徘徊在她耳边。
江怀雪乌黑的眉眼里掠过复杂的情绪。
她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一样反复纠结徘徊。
最后她咬了咬牙,低头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信息是发给狼群的人,附有四合院的位置。
[一个小时后,带人带东西来这里找我。]
然后她直接往胡同中间的四合院走去。
依旧是双开的红漆大门,但这次门没有关紧,而是虚掩着。
江怀雪伸手推开大门,迈步进去。
大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
院落里安安静静,落针可闻。
与此同时。
谢氏总部。
谢重延办公室的内部座机叮铃铃响起。
谢重延一边在键盘上敲字,一边接起电话,冷淡地“喂”了一声。
电话里传来秘书处助理的声音。
“谢总,前台说有个二十多岁,自称是丰厉先生助理的人,想要见您。”
谢重延:“有预约吗?”
助理:“没有。”
谢重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没有预约不见。”
说着他就要挂断电话,助理却急忙道:“等等,谢总,他说是跟江小姐有关。”
谢重延伸出去的手臂又伸回来:“江小姐?怀雪?”
助理回答:“他是这么说的。”
谢重延拧眉:“让他上来吧。”
秘书很快就把人带进办公室来。
谢重延打量了一下这个其貌不扬的人,让秘书先退了出去。
“你是谁?有什么跟怀雪有关的事情?”
这人顶着谢重延的目光,没有半点不自在。
“谢总,我只是替丰总来送请柬的。”
谢重延纳闷:“请柬?什么请柬?”
不是说是跟怀雪有关系吗?怎么又变成帮丰厉送请柬?
这人答道:“是丰总和江小姐的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