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离开的王氏此刻忽然出现在了刘柄途面前,就等于是回来送死了。
王氏的忽然出现,在场的人没有不惊讶的,除了赵嫆,毕竟王氏和赵嫆是一起进来的。
赵允给足了这位将军夫人体面,并没有命人前去扣押她。
王氏神情冷静,不疾不徐迈着端庄的步伐走到了赵允面前,和赵嫆一样,跪了下来。
“臣妇不求皇上饶恕夫君性命,但求皇上给了痛快。”
赵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三人,嘴角噙着冷笑:“你又有何资格求朕?”
“凭臣妇唯一的女儿,是曾经的皇后,凭她为皇上诞下一个女儿,却因皇上猜忌谋权而死,这还不足以让皇上给我们夫妇一个痛快吗?”
王氏恶狠狠地瞪着眼眸,看向赵允,那模样,似是恨不得将赵允生吞活剥,饮血啖肉。
“放肆!”赵允的面子也挂不住了,在场如此多的人,他就这样被王氏拆穿了仁义的面具,这让他怎能不恼火。
“外祖母是不是误会了,我母后是被房皇后那个贱人害死的,怎么可能是因父皇而死的呢?”赵嫆不可置信地问道。
王氏这时候将目光缓缓转向赵嫆,心痛地抚摸着她的发髻:“傻孩子,房皇后无权无势,她哪来的胆子谋害当时昌隆鼎盛的刘家之女,除非是有人指示,亦或者是被人当枪使罢了。”
“不不不,不可能,父皇心心念念的都是母后,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一直念叨着母后,怎么可能是父皇害死了母后呢?”赵嫆不信这是真的,反手抓住赵允的袍子,“父皇,你解释啊,你说是房皇后那个贱人害死母后的呀,你解释给嫆儿听,嫆儿信你。”
赵允一直冷漠着脸,视线还是落在了王氏脸上,开口:“原来将军夫人特意将嫆儿带来,就是为了拿明淑之死,裹挟朕,可是你们可曾想过,刘将军若是舍得那区区兵权,你的女儿又怎么会死,都是因果循环,得失无悔,老将军说是不是?”
听到赵允的话以后,赵嫆向后一仰,跌坐在地,宛若失了魂魄。
“不交出兵权,朕可以叫你们生不如死,刘承,一样得死。”赵允袖子一挥,“来人,将他们二人押入天牢,明日午时,当众斩首。”
“父皇!”
赵嫆的嘶吼赵允充耳不闻:“将二公主送回府,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出公主府半步。”
“哈哈哈哈,瞧瞧啊,这就是大乾的天子,冷漠无情,利用女人谋权,丝毫没有仁善之心,赵允,这就是你所谓的仁义治国吗?”王氏一边哭一边笑,嘲讽着赵允。
下一刻却被侍卫有布条勒住了嘴。
“朕自认为对你们一家已经足够仁义了。天下若是从朕的手里被你们刘家瓦解,那朕要这仁义之名有何用?”
刘柄途没有逃走,这倒是让沈辞有些意外,押入大牢的时候也是平安无事,刘承一直没有出现过。
沈辞连夜奔波,已经三日未曾合眼了,此时刘柄途入狱,他也算松了一口气,身子再也撑不住,被沈含止接回了家里。
国公夫人自然是无比担心,亲自贴身伺候,哪知国公爷一句“我就睡个觉”给国公夫人气得。
“睡睡睡,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国公夫人将门一关,给了他一片清净。
守在大公主府的人始终没有传来刘承的信息,而赵乾平也一直待在屋内,没有出门,屋外也没有可疑的人出现。
沈含止他们不知道,他们在等的刘承,此刻已经和刘家老小汇合,假扮成了一队护送财物的镖师,打算离开大乾。
刘承从始至终就没有入过京城,他叫人将霍淮的尸体送回去以后,便转头等着与刘府的人汇合,换句话说,也是等着和刘柄途和王氏汇合。
他也想见见赵乾平,还有那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孩子,可是他还是克制住了,毕竟去一趟极为凶险,他祖父信中再三警告,不许他入京。
思来想去,不见对两个人都好,若是皇上因为他迁怒于他们母子,他哪怕是死在关外,也是不能安心的。
他和祖父约定了最晚是晚上汇合,而且说了,祖母会和其他人一起先到一步,可是其他人都到齐了,刘承还是迟迟不见王氏的身影,于是揪着一个护送的人的领子追问。
“将军夫人人呢?”
那人虽然害怕刘承,但是还是按照王氏的嘱咐,没有和刘承说实话:“夫人,夫人有事耽搁了,叫小将军先行一步,这是夫人给小将军的信。”
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封有些折痕的信,递给了刘承。
刘承接过,然后拆开了信,信上的字确实是王氏的,内容也是入小厮所说的那般,叫他先离开,末尾还有王氏的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