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是因为贫道的病。”玹度眸光淡淡,瞧不出丁点悲伤难过。
突然的回答令姒玉不知说什么好。
不知为何,她觉得眼前的人有点可怜。
他该是失望透顶了,才会没什么反应。
须臾,同病相怜的情绪使然,她道:“道长,人无完人,你莫要自轻,在我眼中,道长冰壶玉衡,阳煦玉立,有鸿渐之仪。”
姒玉的甜言蜜语信手捏来:“现在有我喜欢道长,就足够了。”
嗓音娇俏得厉害,好像渗进了甜丝丝的蜜,用甜安抚人心。
她神色坦荡,不见羞意,是真诚的表情,满眼都只有他一个。
玹度想,她的嘴可真会说。
思量间,玹度的视线在姒玉红润朱唇上游离,迟迟不肯离去。
“嗯。”玹度语气如常。
“施主,你缘何悦贫道?”他缓声问,语气有几分认真。
黑白分明的双目揉进穿透力,盯着姒玉。
“是道长长得好看,跟天仙似的。”姒玉翘唇,给出一个完全肤浅的回答。
也是实打实的真话与夸赞。
玹度眼神难辨。
姒玉接着说:“还有,因为道长是个温柔的人,厨艺很好,关心我。”有求必应。
风吹得她散落的头发往后拢。
姒玉歪脑袋,定睛看他,也不娇羞,岔开原来的沉重话题:“道长,你有没有什么难忘的事吗?”
玹度回味适才姒玉的话,沉吟道:“墙。”
“什么?”姒玉不解。
玹度声线平静:“贫道印象最深的东西。”
姒玉不太懂,嘟囔一声“墙”,蓦然想到什么,她问道:
“对了,道长,你是什么时候当了道士啊?”
玹度顿了下,“约是九岁。”
姒玉又找着心中疑问出声:“道长,你到底为何不是出家人?”
“师父没让贫道出家,只在观里修行。”玹度道。
“原来是这样。”有点奇怪,但也在情理之中,太清观没出家的火居道士多的是,加玹度一个不算什么。
姒玉又问了些问题,玹度一一作答,没有隐瞒。
末了,腹中所有话都见了底,姒玉回头,继续荡秋千。
两人无言半刻,玹度道:“需要贫道推一把?”
姒玉笑了声,等了这么久,终于肯主动了。
她轻飘飘道:“不用,我这样就好。”
余光瞄眼玹度,见到他流畅干净下颌线,藏在下巴处微微凸.起的喉结,像影影绰绰的山峦。
明明灭灭的光在上面泛滥。
很白。
姒玉心痒痒,逸出难以言喻的欲.想。
有些东西,想要就不要端着姿态藏着掖着,还不如主动点。
而面前这位,是一定要她主动的。
中意的东西,多亲近亲近一点儿都不过分。
“道长,不聊这些了,你过来一点。”她刻意吊着嗓子,音色带点儿嗲和娇。
姒玉冲玹度眨眨眼,泪痣瞩目,肌肤被衬得跟嫩豆腐似的。
很美。
玹度不舍似的挪开眼。
“道长?”见玹度纹丝不动,姒玉唤。
玹度反应过来,走进。
她顺理成章牵住他的宽袖,如小孩儿得了喜欢的物件似的,摇曳。
玹度不动声色握住绳子,以防秋千乱晃。
“道长,你有没有荡过秋千?”
玹度:“未曾。”
姒玉挪动臂.部,开出部分空间,拢好滚下的裙子,指着还能容下一人的秋千坐板,笑道:“道长,你也来试试。”
玹度愣住。
姒玉道:“道长,荡秋千很好玩的。”她描述,“就像是只流萤在空中飞。”
“坐吧。”她撒娇,用力扯他的袖子。
玹度无奈,最终坐下来。
衣袍压着衣袍,彼此之间的香气交织,两人被罩在一个小天地。
姒玉夺过他手中的拐杖,扔在地上,复而单腿用力,承载两人重量的秋千荡起。
姒玉笑出声来。
“道长,你用点劲。”
有玹度加持,秋千荡得不高不低,处在一个适中的高度。
玹度敛眸,是没体验过的感觉,有点新奇。
姒玉偷偷用余光窥伺玹度,近看之下,无可挑剔。
心情瞅着不错。
她舔了舔唇,动了歪心思——手指慢爬上竖在中间的竹伞,一根根钻进玹度宽大袖管中,虚虚握住他的手。
刚巧秋千停下来,玹度扭头,面容沉静,眉眼清淡,一双眸子不冷不热。
不料,他眼界之内猝不及防灌满青色,媚香无孔不入。
不等他反应,刹那间,下巴熨过湿热触感,如沾了水的羽毛刮过,痒痒的,还有点异样的麻。
又是一个瞬息,软糯柔滑抽.离,感觉却挥之不去。
玹度垂眸,一颗熟悉的头颅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