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他肤浅了些。
“骆兄,我……”
骆勇轻叹了一声,忍住胸口传来的阵阵疼痛,“三郎,你何时得罪了丁任椋?”
李尧想了想,摇了摇头,“他怕是自我来禹州时便已经盯上我了。”
丁家的生意几乎覆盖了很多行业与产业,但唯独只有钱庄一样他们做不了,自李尧在禹州开了钱庄,丁家人便明里暗里地去寻康管事求合作,虽非明说,但懂得都懂。
当时李尧便拒绝了。
且不说钱庄生意能否给丁家做,就算是暗中给了丁家,身外藩王的他也是要承担丁家做钱庄生意之后的一切后果的。
他当时只是个连月俸都没有的小王爷,哪里肯将这挣钱的买卖拱手让人。
大概正是这个缘由,他被丁家盯上了。
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将他的票印盗走的,盗走之后他们甚至还亲自给他放消息,为的便是引他来此。
他本以为丁任椋引他到此只是为了谈生意的,直到他看见这座地宫才明白,丁任椋要的不仅仅只是钱庄生意这么简单。
骆勇明白了,“他想绑了你,并且想要利用你的身份做一些事。”
李尧点点头,就目前的情势来说,确实如此。
丁任椋不过是丁家的一个庶子,早早地被丁家赶了出来,秦王如今正得盛宠,丁家在这个时候引东海人入宁阳镇,只不知他的所作所为,背后有没有丁家的支持。
若是没有,此事倒是好解决,但若是有,那么此事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这丁任椋如此明目张胆地将李尧抓过来,定然是因为他的计划已经成了一大半,如今只剩下时机。
此时将李尧骗过来,便是最好的时机。
思来想去,丁任椋之所以将他们关在这地宫中,定是为了完成他的计划。
至于到底是什么计划,骆勇猜测,应该是和眼前这座地宫以及这几日跟着商队进镇的那些东海人有关。
东海人上岸要过两道关,那两道关里有皇后的人,也有秦王的人,李尧一时也猜不准到底是何原因能让东海人进入宁阳。
他道:“据我所知,丁家与东海人没有什么交集,那谍人自称是皇后的人,想来也要存疑。”
原皇后十几年前因病而殁,如今这位皇后是丞相独女,她与贵妃是同一时间入的宫,太子与秦王亦是几乎同年出生。
所以举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这二位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
皇帝似乎也很乐意看到她们之间的你来我往,直到后来沈妃入宫,独得恩宠,她们之间才消停了一小会儿。
沈妃无子,这才有了后来李尧生母入宫一事。
李尧后来也想过,生母入宫,其中一大部分的可能是沈妃撺掇,另一部分是因为皇帝想护住沈妃,毕竟他亲眼见过皇帝是如何珍惜爱护沈妃的。
真心喜欢爱护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但据李尧对皇帝的了解,虽然他表面上因宠爱沈妃差点荒废朝政,但其实他是一个有抱负有手段的皇帝。
不说旁的,单单宠爱沈妃后的这些年里,朝中一些反对他的大臣,都仿佛被下了咒一般,要么都致仕了,要么都得了重病,要么因意外去世了。
所以无论皇后与贵妃之间再如何争斗,只要没做出危害唐国的事,皇帝都不会管。
而如今东海人进宁阳,明显是触碰到了皇帝的底线,皇帝耳目众多,怎么可能如此纵容?
一个不太好的念头在李尧的脑海中渐渐成型。
“我出宫时,曾与父皇见了一面,那时我便隐约觉着他的身子有些不大好……”李尧担忧道,“骆兄,你说会不会……”
一只温厚的大手轻轻搭在了李尧的肩上,“不会。皇帝可与咱们普通百姓不一样,他是真龙天子,自有上天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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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话虽如此,李尧还是担忧地蹙起了眉。
骆勇轻柔地将他皱起的眉毛抚平,“莫要多想,既来之则安之,这丁任椋即便再疯,我也不会让他伤了你去。”
李尧点点头,坚定道:“我也不会让他再伤你分毫!”
地宫不知日月,只有悠悠一道夜明珠的暗光投进来,不明不暗,却恰好能将周围看出个轮廓来。
因着骆勇受了伤,两人又被困,实在无法自救,两人也只好寻了个相对安全的位置相互挨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两人几乎从儿时开始聊,聊到了十八岁后,骆勇甚至还将自己奇葩的相亲经历说了出来。
“当时我原本还想着,若是那小娘子愿意,我会倾尽所有对她好,护着她,像我姐夫护着我阿姊一样,没成想她一开口就拒绝了我,就连姚家娘子也看不上我,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