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的读书人没少为这位秦王和当今的太子展开友好的讨论,他们说太子脾气暴躁,不堪储君之位,相反秦王温和,倒更像是太子,只是秦王母家霸道,若一旦秦王得了势,秦王母家必定会祸害四方。
骆勇也在唐晋元那儿听了一耳朵,他不懂朝中的那些复杂局势,但那谍人出自丁家,又涉嫌偷取禹州边防图,王肃与丁家又不清不楚的,看来此事与两虎相争恐怕多少有所牵扯。
但无论如何,边境恐怕不得安宁了。
思及此,骆勇道,“三郎,你可还记得你此行来寻之人的模样?”
李尧点点头,并从怀里拿出一张小像。
“这便是我要寻之人,只是这宁阳镇属于丁家的产业也不少,已经过去好几日了,恐怕很难搜寻了。”
“无妨,我答应你,尽快帮你搜寻。”
骆勇接过小像,想了一会儿,柔声道:“今晚你赶紧回去收拾行装,明日先回禹州可好?”
李尧微微一愣,“骆兄,你是在赶我吗?”
看着他那双恳切的眼睛,骆勇心里一软,他多想将他留下,一如他们在杏花村那样,即便不交流,日日看到彼此也是开心的。
可如今的时机,似乎不对。
只是骆勇依旧没能狠下心同他说狠话,只将所有实话相告。
“三郎,那谍人身上并没有什么可疑之物,我猜想他已将情报转移,他若当真是丁家派来的亦或是幕后之人陷害丁家的,这窃取情报一事始终做不了假。
今日我在镇上逛了一圈,发现绥瓦人与火头人明显增多,街上甚至还多了好多东瀛的浪人与东海的鰗人。”
他认真地看着李尧,眼中仿佛荡起了些许的涟漪,“边境不太平了,你听话,先回去。”
他是在哄护自己吗?
李尧有些不敢相信。
从未有人对他如此哄着护着,他这是在做梦吗?
是了,也只有不切实际的梦里,才会有人肯对他这个无比卑微肮脏的人又哄又护。
只几息,他便强迫自己从梦境中醒来。
“骆兄,那票印是我亲自设计的,需得我亲自辨别真伪才是。”他认真道,“你放心,我身边有几个护卫,不会有事的。”
说到这儿,骆勇的神色又微微暗了暗,他身边的那几个护卫要是有用,他就不会被那红皮狐狸给哄走了!
他气不过,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
“三郎,那晚是我太过于冲动了,对你不住,你……莫要生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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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骆勇的手心有些许出汗,他再次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他微微低下头,但却无比认真道:“那晚是我说错话了,确实,对你生出些除了朋友之外的感觉是我的问题,我不该说出来让你为难,但我若是不说心里实在难受。”
“我不想同你断交。”他微红着脸,缓缓抬头看向他,“三郎,你莫要再生我的气可好?”
李尧愣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甚至他已经管不住那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心了。
他一直以为骆勇在生他的气,没想到他开口便是这番软话。
骆兄啊骆兄,你如此真诚待我,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摇了摇头,连忙道:“骆兄,我未曾生你的气。”只是不想让你卷入我那混乱低贱黑暗的世界里来而已。
骆勇不信,“那你和那红皮狐狸……”眉来眼去有说有笑的,而且那红皮狐狸明显对你有所企图!
李尧连忙解释,“齐齐尔当真只是我生意上的一个合作伙伴而已,此番我来宁阳镇,也只是想求他帮忙抓人。”
骆勇这才暗暗放下心来,道:“想来那丁家的管事早已收到了风声,这才让那红皮狐狸扑了空。”
李尧也是这般想的,所以他打算明日去丁家别院拜访一番。
找不到证据又找不到人,唯一的法子便只能是去寻那管事的主子。
“明日我陪你一道去。”骆勇道,“我听我阿姊说,那丁五郎行事诡谲狠辣,性情乖张又极其令人捉摸不透。”这也是她从来都不敢和丁家做生意的原因。
李尧想了想,道,“好。”
送走李尧之后,骆勇便径自去了脚店的后院。
骆华经常来宁阳镇做生意,所以将这家脚店常年包了下来,被抓回来的谍人就被他关在了脚店后院废弃的马厩里。
这马厩已经废弃很多年了,大概是因为破旧,所以才低价租给了骆华,让她当个临时的仓库。
只是这仓库通风不佳,若是常年不开门,里头便会产生一股非常难闻的味道。
他揉了揉鼻子,燃了一把烛火,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