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好像是什么话匣子一般,直接捅开了那人的精气神,只一瞬,那人的眼神似是冒出了火。
“宽容和善?康老板站着说话可还真是不腰疼。”
他冷哼一声,“丁家仗着背后倚靠贵妃,霸占田地,奸|淫|妇女,干扰军事,在禹州作威作福,即便是那禹王也拿他们没办法,难道康老板有什么治他们的法子?康老板有句话说错了,背叛如此狼心狗肺之徒,不叫出卖,叫为民除害!”
李尧抓住了重点,“丁家干扰军事?”
他猛地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李尧微眯着眼,下一刻他对齐齐尔道,“劳烦齐齐尔老板将他送到我的客栈。”
齐齐尔连连应了下来。
“这个人交给我即可。”骆勇直接拎起那人,对齐齐尔道:“把解药给我。”
自从他们进入地窖时,这谍人除了嘴里还能发出点声音外,其余地方一动不动。
这个样子,定是中了某种令人无法动弹的药。
果不其然,齐齐尔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颗小小的药丸,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一颗就好。”
回到脚店,把谍人安置好后,骆勇拉着一起带回来的李尧径自往自己的房间走。
刚关上门,骆勇便一把将他按在了门上,质问道,“那只红皮狐狸是谁?”
李尧被他吓住了,这还是他头一回见骆勇发这么大的怒,缓了一会儿,他才如实解释道,“齐齐尔是绥瓦国的一个皮货商,几年前我与他在宁阳做生意时认识的。”
骆勇再靠近了些,因愤怒而变得急促的呼吸直接怼上了他的脸,“当真只是这样?”
李尧吓得往后缩了缩,可是身后便是紧闭的门板,他退无可退。
他点点头,柔声问:“骆兄,你是生气了吗?”
骆勇暗自咬牙,天知道他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他每日每夜都在想着眼前这个人,甚至恨不能直接将他绑在自己身边,不让任何人觊觎。
可没想到的是,眼前这没良心的家伙,竟要与他断交!
更过分的是,他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与一个不知来历的红皮狐狸眉来眼去的。
那只死狐狸甚至还想对他动手动脚!
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不是想起那晚他说的那些话,骆勇恨不得此刻便对着他那双时刻在诱惑着他的唇亲下去。
两人近在咫尺,甚至只要其中一方稍稍一动,唇便能碰上对方,但好一会儿,骆勇还是忍住了。
骆勇知道,眼前这个如神如仙一般的人物,不是他能觊觎的。
他如今还没那个资格。
他放开李尧,回身在桌边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这茶不好喝,你将就一下吧。”
李尧那乱跳的心脏已经快到嗓子眼儿了,若非骆勇方才突然的撤去,他肯定自己马上就要沦陷了。
但好在,骆勇撤了。
他暗自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平息被骆勇唤起的浮躁,一如往常,笔挺地坐了过去。
慌张使人口渴,李尧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又问骆勇要了一杯。
骆勇边给他倒茶水,边问,“那人可是偷你家票印之人?”
李尧摇了摇头,“不是,那个过来暗中交易之人我见过,他是丁家五郎名下一个粮庄子里的管事。”
“这几日可有寻着什么踪迹?”
李尧又摇了摇头,“未曾。”
骆勇叹了口气,“你帮我寻到了谍人,我也帮你寻寻那人吧。”
李尧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骆勇顿了顿,“你知道此人是谍人?”
李尧嗯了一声,“刚知道的。”
“前些日子,我听到了一个刺史府失窃的传闻,虽然第二日又传出刺史府出了家贼,且贼人就地伏法的消息,但禹州城的防守却更加严密了些。直到我在此地遇见了骆兄,便猜到了。”
骆勇轻笑一声,“三郎总是这般聪慧。”
听他再次唤自己三郎,李尧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接着道:“此人偷的恐怕是禹州城边防图。”
虽然禹州城对于各国人来说都是一个鸡肋之地,但却是能起到一种军事缓冲的作用。若是任何一国占了禹州,表面上兴许看起来风平浪静的,但若是想从禹州潜入各国,几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出任务前,王肃并没有告知那么多细节,只说一个来自火头国的谍人在押解途中逃了,让他们暗中前来抓捕。
他也曾产生过疑问,王肃的赤营是管理粮饷的,何时管上了谍人的事?但当时只觉着王肃是有意刁难,便未做深想。
直到方才他才想明白一些事,那谍人与丁家有关,丁家又与宫里的贵妃有关,贵妃有一个儿子,被封为秦王,听说很受皇帝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