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世上的事还真是有些奇怪,好的不灵坏的灵。
当天晚上,骆勇还真撞见神情肃穆的王肃从一旁的小树林回来,看他的样子,似是在那方面也没怎么尽兴。
虽然王肃出来时也看见了骆勇,当时倒也没发难,但是第三日,骆勇还是遭了报应。
抛开更北一些的礼州,禹州城也勉强算得上是一座边陲小城,不同的是,旁人临的是国界,禹州城临的是海界。
但禹州城的贸易却远远比不上隔壁的青州与兖州,最主要的一个原因便是,从禹州进京要么走隔壁的青州与兖州,要么就得走到处都是天堑、道路难如登天的蜀州了。
也正因此,禹州城数百年来被历代统治者称为鸡肋之地,说不上富庶,也说不上贫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若论海上贸易,青州与兖州更发达些,若论边境草牧交易,北边的礼州更方便快捷。
独独一个禹州被塞在了这么一个角落里,周围还都围着些难以翻越的高山和阻碍,外头的人难以进来,里头的人难以出去。
也正因为这种独特的地理形势,却引来很多外来之人。
明面上那些人要么是来逃难的、做生意的,但其实懂得人都懂,这里也很有可能是各国间人谍者的聚集之地。
王肃不知从何处得来一个消息,说是在禹州城抓住一个来自火头国的谍者,前几日在押解的路上逃脱了。
根据押解兵说,那人往绥瓦国的方向逃了,于是次日王肃便命骆勇带着他的伍队把人追回来。
若追不回来,提头来见。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是故意刁难,他们只是一支五人小队,且不说品级不够,身上手边的兵器盔甲还都是家里带的,根本不具备独自出任务的条件。
骆勇把剩余四人招了进睡帐,看着孙虎、吴兴、陈阳、严猛担忧地面面相觑,认真道,“兄弟们,我们立功的时机到了。”
陈阳道,“勇哥,抓谍者是巡卫的事,咱们只是普通的兵丁,要是抓不到怎么办?”
严猛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拍,“还能怎么办?球不是说了么?提头来见。你要是不想立功就给老子滚蛋。”
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勇哥,我猛子什么都听你的,你快说说咱们该怎么做?”
严猛人如其名高大威猛,只是面相确实一脸凶相,原先王肃是想让他去马房的,一旦入了马房,那基本就与立功,上战场无缘了,而且每月的月俸还不及普通兵丁的一半。
严猛入军本就是不想过苦日子的,他饭量又比普通兵丁大,若是只能领到一半的月俸,那他就得饿死了。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骆勇招他入伍,是救了他。他这人最讲义气,所以只要骆勇开口,他都会去做。
骆勇点点头,并拿出一张小像,小像上画着的是一张满脸络腮的糙汉,为数不多露出的脸颊上,还有两道十分明显的疤痕。
“这是那谍人的小像。”
吴兴有些犯难,“这打扮跟渡口下来的那些来自别州的商人差不多啊。”
骆勇点点头,“他既然是商人打扮,自然是混在商队里进来的,若想不被人察觉,我猜他定还会混在商队里逃出去。”
大多数人以为安全的地方,都是自己熟悉的。
“统领给了我们一个月时间,正好这个月我阿姊有一批布要卖往绥瓦国,届时咱们扮成押镖队,一道前去。”
陈阳有些心慌,“勇哥,咱们真的要扮成押镖的吗?我……我……”
“你什么你?爱去去,不爱去拉倒!”
严猛很不喜欢这个没事儿就打退堂鼓的小白脸,虽然他是整个伍队里识字最多记性最好的,但他那个小体格小身板,严猛始终看不上。
像他这种娘儿唧唧的男人,就该早早地回家种地,而不是来入军。
同为小个子的孙虎一把将陈阳拉到身侧,“猛子,少说几句,咱们五个人如今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正说着,吴兴突然八卦了起来。
“勇哥,话说你那晚到底看见了什么?”
话题一转,四双眼珠子齐齐盯了过来,骆勇猛地一怔。
他有点说不出口。
但在这种氛围以及几人的攻势之下,他只好叹了口气,将那晚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那晚他看见王肃在林子里与人幽会,而与之幽会的也是个男人。
四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
骆勇挠了挠头,“兄弟们,这回是我将你们拖下水了。”
孙虎拍了拍他的肩,“兄弟几个平日里也没少得罪他,公报私仇可是他一贯作风,再说了,这的确是个立功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