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郎君的钱袋子(57)

作者:昨夜何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臭小子,观察你师父?”晏含章轻笑一声,整了整衣领,左手往腰后一背,出了医馆。

快酉时了,抬头望去,天边儿像是撒了层金粉,浑圆的一轮红日高悬着,暖风吹进鼻子里,都是浓郁的海棠花味儿。

这几日跟受海棠花粉折磨的病人打交道,晏含章闻见这味道,心里有些发怵,经过潘家酒楼门前最盛的那几棵时,忍不住加快脚步,还打开手里的折扇挥了几下。

“真是暖和起来了,瞧这海棠开得多好,红云似的。”

寿宴那日,方兰松跟他来潘家酒楼时,随口说的一句话蹦进了晏含章的脑中。

他挺着身子,后退几步回来,不想让人瞧见似的,用手里的折扇掩面,快速摘下了一束看起来开得最好的。

鲜花衬美人,格外赏心悦目,晏含章拿着海棠花在街上走过,出来踏青的路人纷纷回头,欣赏这春日傍晚仿佛从天而降的景色。

暖风一吹,这几日的疲惫一扫而空,晏含章脚步轻快,似乎是被风托着,走过巷口的石桥,到了玉丁巷。

桥尾有几级石阶,下去是一段青石板的平台,供人们浣衣,他垂目扫了一眼,正好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抱着一木盆洗好的衣裳,站起身刚踏上台阶,河边儿的柳叶被风吹下来几片,飘在他瘦削的肩头,肩背很是违和地笔直挺着,乍一抬头,眸子里是平和的笑意。

“含章,”那人先开了口,抱着木盆缓步走上来,一头长发挽在发巾里,鬓角有一绺飘出来,轻轻在脸颊上扫着,他腾出一只手,把那绺头发塞进发巾里,“你怎么来这里了?”

而后自问自答一般,“唔,来寻你家小郎君?”

晏含章看着面前一身粗布素衣的秦文若,呆楞了半晌才开口,“是啊。”

“很惊讶?”秦文若有些羞涩地笑了笑,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晏含章总觉得他比马球会见时变黑了些许,身上那股书生的文弱劲儿淡了,瞧着有多了些生机。

“难不成,这段日子你一直在玉丁巷住着?”来这里赖着是晏含章给他出的主意,但没想到他会赖得这么彻底。

秦文若眼里闪起了亮亮的光,“是,住了十几日了。”

“含章,你这主意真不错,媚生如今已经肯与我好好说上几句了话。”

他闪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方少爷要一会儿回来,不如与我去小院儿坐坐,我正好把衣裳晾起来。”

晏含章点点头,帮他拿上了木盆衣服顶上的捣衣木棰和皂角盒。

“你们瞧,又来了。”

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是另一拨浣衣的人,正在扯着嗓子议论,似乎丝毫不怕他听见。

于是,他便也竖起了耳朵。

“这贵公子吃腻了香的油的,来换换口味儿,不奇怪。”

“是来找姓方那小子的吧?这高枝儿攀的,没见讨得什么好处啊,这么久了也不接回那大宅子去,还在这儿穷地方呆着。”

“你知道什么,大宅子住着人家正经郎君呢,听说还有好几个小的,才十几岁,那不比他嫩多了?”

“哟,小点儿声,叫人家听了去。”

“……”

晏含章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突然停住脚步,紧紧攥着手里的捣衣木棰,似乎随时都要扔出去。

“含章,”秦文若按住他手里颤抖的木棰,“那伙人是玉丁巷出了名的泼皮,前几日方少爷见他们欺负生病的阿嬷,上前教训了一顿,他们打不过,就只能扯些嘴皮子,别理他们。”

晏含章深吸几口气,仍是咽不下这口气,想着木棰是别人的,便弯腰捡了块儿大石头,径直一扔,正好落到那几个人浣衣的水边,溅了他们一身水,那个说兰松攀高枝儿的老汉手里的衣裳被石块打中,晃晃悠悠地随着河水飘远了。

“你他娘的乱扔什么?”

那个老汉站起身,挽着袖子就要上来,被旁边的妇人按住了。

“看不惯有人当街往河里撒尿,提醒一下,”晏含章冷冰冰地瞪着他,“衙门有规定,逮着了可是要罚十个铜板的,不用谢。”

“牙都没长齐的烂小子——”

“牙都掉光的烂老头——”

秦文若:……

商景音的奶娘正在院子里剥竹笋,听见声音抬起头,“是文若回来了?”

“阿娘,我回来了,”秦文若把木盆放下,蹲在奶娘身前,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头上,“还给您带来个俊少爷。”

奶娘笑着揉了揉秦文若的头,把他的头巾解下来,用一根木簪子轻轻给他挽散下来的头发,一边对着晏含章的方向笑了笑,“是兰松家的小晏神医吧?”

晏含章过去见礼,“您怎么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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