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管家:打吧,反正打不死……
他长叹一口气,摊了摊手,示意乐青不用管,继续在房里找玉珠儿。
晏含章抱住方兰松的腰,抬手要去抓帕子,还不忘调戏他一句,“小郎君的腰好生纤细。”
“老子是你爷爷!”方兰松把攥着帕子的手尽量伸得很远,腿紧紧缠住晏含章的腰。
晏含章屁股疼,使不上劲儿,一时没挣脱开,情急之下,张嘴咬住了方兰松的胸口。
方兰松吃痛,忍不住蜷缩起来,手里的帕子眼看就要被晏含章攥住,猛一扬手,帕子飞了。
纷纷扬扬的白色绒毛从里面飘出来,在半空中散开来。
“阿嚏——”
晏含章掩面打了个喷嚏,一头雾水地望着缓缓落在地毯上的绒毛。
他似乎又想起来一些。
方兰松木木地坐在床边儿,他似乎也想起来了。
昨儿晚上折腾完之后,天边都开始泛白了,晏含章洁癖发作,硬是抱着被他欺负得全身瘫软的方兰松,去暖阁又沐浴了一遍。
方兰松的酒劲儿还没下去,双腿扑腾着在浴桶玩水,弄的满地都是。
“能不能消停会儿?”晏含章抹了一把脸上溅的水,威胁他,“再乱动把你毛剪了。”
方兰松轻哼一声,用手扬起浴桶的水,泼了晏含章一头。
“你等着!”晏含章从浴桶里出来,摘下旁边木架上的布巾,草草擦了擦身上,便开始穿亵衣。
方兰松本来是躺在晏含章怀里的,晏含章一出去,浴桶宽敞不少,他没了依托,闭着眼睛往后靠。
晏含章看着他缓缓躺进水里,马上就要淹到鼻子了,又赶紧过去,提着肩膀把他拽出来摆正。
他穿好亵衣,去外面抽屉里找了一把剪刀,等回来的时候,方兰松已经从浴桶里出来了,光着身子蹲在角落,长发披在肩膀上,不停往下滴着水。
晏含章摘下架子上的干净布巾,过去给他披在背上,定睛一瞧,只见玉珠儿被紧紧抱在怀里,惊恐地用爪子乱推要凑过去亲它的方兰松。
“你也不乖。”方兰松撅着嘴,似乎很不高兴。
“剪刀给我。”他抬头对晏含章命令道。
晏含章就蹲在旁边,把手里的剪刀递给了他。
方兰松一手梳理着玉珠儿身上的毛,一手拿着剪刀,歪头端详,“阿宣说了,不听话就要剪毛。”
他一抬手,剪掉了玉珠儿颈侧的一撮白毛,玉珠儿张嘴在他手上咬了一口,嗖地蹿出去了。
方兰松捏着手里的毛,略过旁边蹲着看他的晏含章,赤脚跑去床边儿,用帕子仔细包好,献宝似的递了过来。
一晚上没睡觉,晏含章也跟醉了似的,跟他一起犯傻,把这宝贝珍而重之地放进了抽屉里。
接着,方兰松自己穿好已经破成布条的亵衣,心满意足地钻进了被窝,朝晏含章招手,“阿宣,快来睡觉了。”
……
第二日,京城大街小巷都贴满了这样的告示:
「寻猫启事」
晏郎中宅丢失猫儿,色白,一侧瞳如琥珀,一侧瞳如深湖,颈间缚金色皮环,环上系一碧玉珠,大名玉珠儿,若以此名唤它,不应,唤以猫儿语,则昂首应和。
若诸乡亲寻到,烦请送至岁安堂医馆或桃花巷最里府宅,必有重金酬谢。
第28章 重逢
马上便是三月三上巳节,京城几个行头要联合着办灯会,晏含章作为东市行头,这几日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过目的账本得有半人高,选花灯样式选得头晕目眩。
这日一大早,便被绸缎铺子大掌柜叫去,商量着定了彩绸的尺寸,说得口干舌燥,晌午回到府里,猛灌了一大碗热茶。
正在书房看着这几日的账本,钟管家端着点心进来,禀报几句灯会的进展,说乐青在东市安排得很妥当,足以独当一面了。
又随口说了句晏含章关心的,“方才在街上遇见方少爷了,他今日没去储公子西市那儿忙活,带着小卯生到裕成河泛舟去了。”
晏含章把胳膊撑在书案上,揉着疲倦的眼睛,“泛舟?跟个孩子泛什么舟?”
“跟他相公都没泛过舟,一块儿喝粥都很少,跟这小子去泛舟了?”
“如此风花雪月之事?宁愿跟个鼻涕都擦不利索的孩子去,也不愿同他相公去?”
钟管家知道他这几日忙,心里急躁,便轻声安抚,“您跟娃娃置什么气?说不定是卯生难缠,方少爷又惯着他,这才带他出来玩的。”
“一定不是方少爷自愿的。”
晏含章开始无理取闹起来,“现在是娃娃,难道不会长大么?”“这样朝夕相伴的,等他大了,岂不是近水楼台?”
钟管家很无奈,“少爷,您又乱发脾气不是?瞧这是说的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