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把手从晏含章嘴里抽了出来。
他在外衫上蹭了蹭手指的口水,低下头,快步往前走,边走边咬着牙道:“你他娘的真是生出来克我的!”
晏含章跟上去,从后面揽住方兰松的肩膀,声音压得很低,“是,你逃不掉的。”
他脚步轻快,“走,相公给你涂药膏去。”
第22章 咬人
临近黄昏,大街两旁的铺子渐次亮起了灯,潘家酒楼各层飞檐上都点着灯笼,宽大的正门上悬着的是一对龙凤呈祥,把这还未染墨的夜空映得不似人间。
三楼的纱幔卷起来了,程倌人斜斜坐在圆凳上,怀里抱着琵琶,水葱似的指头闲闲拨弄着,隔着鼎沸的人声,远远给了刚进门的晏含章一个蜜甜的笑。
方兰松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一下,把晏含章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轻轻打了下去。
晏含章像是也习惯了方兰松这样,又继续搭上他的肩,然后仰头对着楼上的程倌人,微微点头笑了笑。
方兰松又偏了偏头,躲过晏含章的手,“卯生还在家,我先回去了。”
晏含章抓住他的袖子,把他往楼上领,“卯生你不用担心,钟管家早就安排好了,有人看着他的,绝对饿不着冷不着。”
方兰松被晏含章推上楼梯,后面又被他堵着,没办法,只能认命般上了二楼,跟着伙计来到了沈南川他们的雅间。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沈南川很乖地把脑袋倚在许竹隐肩头,张着嘴等他给自己喂水,晏含章要不是知道他平日里的德性,怕是得以为这是什么乖顺小相公了。
等两人坐定,便有个跑堂进来伺候了,抬头一瞧,正是那日刚来的把茶水洒上韩旗衣裳的少年。
几回看下来,这跑堂也算是个纯良的孩子,只是被掌柜教的,举止有些没分寸,倒也有趣。
“晏神医这回带的少爷真是不凡,”他半曲着腿给晏含章斟茶,“不知婚配否?”
晏含章搂住方兰松的腰,护食般盯着伙计,“婚了,配了。”
又突然回过味儿来,歪着头笑道:“即便你未曾婚配,他也不能配你。”
伙计又给方兰松斟茶,直白地盯着他胸口撑得饱满的衣衫,“为什么不能?”
“这位少爷虽比不得晏神医壮硕,细薄贴骨,倒也不错。”
方兰松不自在地把肩膀往里扣了扣,头也微微低着。
晏含章失笑,“你倒是有眼光,只是的确不配。”
“难道,小郎君想洞房之夜,与这位壮硕不足的少爷,并排躺在床榻之上,盯着床幔顶上的玉佩谈程倌人的戏文么?”
方兰松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这才忍住没笑出声来,不自觉地转头,遥遥瞥见三楼唱曲儿的程倌人,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那跑堂反应了一会儿,脸颊唰地就红了,把茶盘抱在怀里,低着头往外跑,“少爷们稍等,我去后厨催催菜。”
晏含章把头埋在方兰松颈间,闷闷地笑着,“我家兰松真是招人儿,那小哥儿都被你迷得昏了头了。”
笑屁。
怎么这么爱笑。
一进门就笑,也不怕扭了脖子。
方兰松的后颈被他的鼻子搔得有些痒,忍不住缩着身子打了个寒战。
他板着张脸,低声道:“有人呢,你注意分寸。”
晏含章这才把脑袋从方兰松身上移开,对许竹隐道了声“去去便回”,就拉着方兰松火急火燎地出了门,进了旁边儿没人的雅间。
他把雅间帘子放下来,转身就把方兰松摁在了墙上,用鼻子在他颈间嗅闻着。
“你是小狗么?”
方兰松被他牢牢禁锢住,耳朵在他呼出来的热气里逐渐变红。
“兰松,”晏含章像个饿了好几顿的小狗似的,使劲儿在方兰松颈间呼吸着,还张嘴用牙咬了几口,“你身上的皂角味道真好闻,好几日没闻,我快疯了。”
方兰松被他死死摁在墙上,后背一下下摩擦着,伤口的血痂被蹭起来,让他微微蹙起了眉,“起来,疼。”
晏含章这才想起来涂药这回事,意犹未尽地使劲儿嗅了几下,这才抬起头来,“那便先涂药。”
方兰松不想在外头跟她闹,便背对他坐在贵妃榻上,微微低下了头。
晏含章盯着那乖顺的背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才过来,伸手给方兰松脱外衫。
方兰松抓住他的手,警惕地看着门口,“在外头呢,不用脱衣裳了。”
晏含章顺势从后面环住他,“酒楼的伙计都很有眼色,只要看见客人雅间的帘子放了下来,便谁也不会进来打扰,这是规矩。”
“不会有人瞧见的。”
方兰松轻轻松了手,晏含章的手便继续往下,开始解他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