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郎君的钱袋子(35)

作者:昨夜何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方兰松扣榻沿儿扣得指尖都发白了,呆楞片刻,突然推开晏含章站起来,利落地翻窗户跑了。

晏含章抹抹嘴唇,望着还在晃荡的窗户:这是翻窗户翻习惯了。

他靠在贵妃榻上回味了半晌,这才发觉方才只顾着占便宜,手在人家身上量来量去,只记住了手感,没记住尺寸。

第17章 大寿

晏含章家算是没落勋贵,曾祖曾官居宰辅,祖父顶着郡侯的爵位,封了个闲官,家产背几个兄弟一份,也没多少了,到了他父亲这里,便只剩个空壳子。

早年间,他父亲发奋读书,想着科举入仕,却连考两回也没中,恹恹地去金陵放风,说是继承祖业,再不考了。

后来,在金陵遇着了晏含章亲娘一家,被这金陵第一商贾的泼天富贵砸晕了眼,同这家的大姑娘成了亲。

亲娘是个经商奇才,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成亲后才发现这落魄郡侯的一张俊脸中看不中用,她在外头打理生意,这人就四处玩乐,在她怀孕那一年,领回家一个瓦子唱曲儿的女子,置在偏院当了妾室。

亲娘生产那日,父亲在妾室那里醉了酒,请了好几回都没请来,他娘挺着肚子过去,被他父亲一个茶碗掷在肩上,动了胎气,腹中胎儿又大了些,生了一日一夜,险些丢了半条命。

自那以后,亲娘便留下了病根儿,一直卧床养着,父亲便把这事记在了晏含章身上,说他胎里脑袋长得太大,生来就是向娘亲讨债的。

日子久了,晏含章也这样觉得,自幼便苦学医术,唯一的愿望就是娘亲长命百岁。

十一岁那年,娘亲病重,一众郎中束手无策,晏含章便给娘亲试了古书上的法子。

他让自己院儿里的小厮守着院门,任凭父亲如何喊骂也不放人进来,房内点满蜡烛,热水烧了一盆又一盆,他拿着匕首,试着那个他排演了无数次的法子。

这么多年了,他仍然记得那满目的血,那种他怎么也抓不住娘亲的绝望。

娘亲让他拿出柜子里那个上锁的箱子,里头是她的田庄铺子

她攥着晏含章的手,张着嘴想说些什么,血却在喉咙里淌了出来。

晏含章把耳朵靠过去,等着娘亲唤他。

阿宣,娘亲不疼了。

娘亲长命百岁。

阿宣。

别哭。

可是都没有,他只看见满目的血,听见娘亲喉咙里轻轻的呜咽。

后来,他就被父亲跟那妾室赶出了家,说是去仙山学医,莫不如说是把他扔到山里自生自灭,直到去年,韩旗派人寻到了他,说在衙门找着了他娘亲的讼书,把那个箱子还给他,他这才回了京城。

对于这个父亲,晏含章是没什么感情的,不过念着幼时那段还算温情的时光,他偶尔也会渴望这种他没得到过多少的感情。

大寿这日,一大早,方兰松就过来了,陪着晏含章吃了早饭,见旁边架子上已经挂好了刚做的衣裳。

他不习惯让人伺候,自己到里间儿换了,是他喜欢的窄袖样式,靴子也是软软的皮,只是背上有些宽松,他把腰带系紧,穿着也算是合身。

就知道这个人那日没有好好给自己量尺寸。

方兰松比晏含章矮一些,脸是坚毅倔强的长相,不常笑,所以很少见到他那对尖尖的虎牙,用晏含章的话来说,就是他是那种富贵老爷们最喜欢的娈童长相,瞧着就不听话,劲儿劲儿的。

在他十几岁的时候,有不少老爷想买他进府,只是忌惮着他是储公子的人,才没把他套个麻袋扛回家去。

晏含章看的眼睛都直了,又皱了皱眉头,“你这腰带上的玉扣歪了。”

于是贴心地凑过去,从前面环住人家的腰,仔细地把腰带解开,整了整外袍,然后慢慢给他系上。

方兰松的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不自在地看向了桌上一大一小两个盒子,“那是给父亲的礼?”

晏含章手里捏着腰带,转头看了一眼那两个盒子,“嗯,大的是你的,一把孔同先生题字的扇子,老爷子喜欢那个。”

方兰松问:“小的是你的?”

“嗯,”晏含章点头,“我制的食疗方子,老爷子脾胃不好。”

方兰松沉默很久,突然鬼使神差地拍了拍晏含章的头顶,“你心里是在意父亲的。”

晏含章的手一顿,苦笑一声,“他怕是恨不得我赶紧死。”

“呸呸呸,”方兰松恨不得往他脸上招呼一下狠的,“他毕竟是你父亲,必是也在意你。”

晏含章把腰带系好,后退半步端详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但愿吧。”

一个巷子住着,几步路便到,晏含章便没着急,直到听见那边儿忙活起来,才带着方兰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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