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暗暗踩住韩旗的鞋子,还使劲儿碾了一下。
晏含章也把方兰松拉过来,“谁家还没个大蚊子了?”
方兰松不用暗暗踩他脚,直接用手肘在他腰上怼了一下。
然后,他过去拉住江羽的袖子,把羞臊到极点的人解救出来,“阿羽,咱俩先进去。”
又转身对晏含章道:“你精神这么好,帮我们搬箱笼吧。”
晏含章十分狗腿地道:“好嘞,少爷!”
江羽之前在方兰松那里住过一段时间,俩人都不是善言辞的,但关系处得很好。
现下凑在一起,互相挽着胳膊,低声说私房话。
晏含章跟韩旗两人各自搬着带来的箱笼,螃蟹一般跟在后面,时不时互相用肩膀怼一下。
既然身上的痕迹不宜在外露出,晏含章想了个好主意,提议一起去泡山泉。
这样不就能光明长大地脱衣裳了?
山泉潺潺,在半山腰聚了个大池子,清清凉凉的,池底的卵石被磨得极其滑润。
几尾小鱼穿梭其间,那欢脱的样子,瞧着比城内府里水池子的锦鲤惬意许多。
晏含章跟韩旗都赤着上身,下半身浸在水里,各自倚靠着池边的石头,身上那些暧昧的红痕光明正大地露着。
方兰松脱了外衫过来,看见晏含章后背对称的抓痕,两边各有五道,红色的痕迹格外刺眼。
方兰松红着脸下水,悄悄瞪了晏含章一眼。
晏含章用口型道:“都是谁抓的?”
方兰松:“……”
他身上痕迹也不少,但大都集中在腰腿上,又没赤膊,大都盖住了。
江羽磨蹭好大会儿才过来,身上裹得更严实,中衣都没脱,即使浸在水里,都不至于透出身上的痕迹。
小哑巴脸皮薄,偏遇上个厚城墙脸皮的韩旗,心里有苦说不出。
钟管家送来几个茶盘,放满了茶水和果子,就搁在水面上飘着。
泉水清凉,浸泡在里面,连树上的蝉鸣都不觉得聒噪了。
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反正不是晏含章便是韩旗,往对方身上撩水,大伙儿闹成一团,从头到脚全湿透了。
几个人在池子里闹腾了半晌,眼瞧着太阳要下山了,西边儿红红的一个大圆盘,缓慢隐没在山里,看的人眼都直了。
出来擦擦水,换上干净衣裳,在院儿里吃了顿饭,顿觉有些无聊。
一看正好是四个人,韩旗一拍手,打马吊吧。
遂又叫人点上灯,四个人围坐在院子里,手里的牌噼里啪啦响,不时往嘴里塞点儿点心果子吃。
方兰松没打过这个,是跟着晏含章现学的,本来,晏含章想着欺负他一下,掏空他的钱袋子,所以出牌没有手软。
谁知,输了两回之后,方兰松摸清规则,便开始翻盘了。
小郎君不仅算牌快而准确,运气也很好,几盘下来,钱袋子是越来越鼓,反而是晏含章跟韩旗的钱袋子瘪了下去。
失算了。
到后面,方兰松跟江羽联手,把俩人身上的银子都赢过来,晏含章跟韩旗抱在一起,互相安慰说家有悍夫。
初次打马吊的人都容易有牌瘾,方兰松玩得上了头,晏含章几次想走,都被拉住继续玩,最后把身上带的荷包、珠子都贡献给了方兰松。
他拧着眉头安慰自己,反正是给自家郎君了,家产不外流就行。
一直玩到半夜,四个人依旧很精神,山里不热,好久没这么舒爽过了。
大家都不困,反而是肚子饿了,晏含章兴致高,亲自去厨房做了吃食,几个人热乎乎吃进去,这才有了困意。
屋子四处通透,窗户凉风阵阵吹来,薄薄的床幔缓缓飘动。
前几日最热的时候,即使屋里摆了一大盆冰,身上还是出一层薄汗,方兰松觉得难受,都不让晏含章抱着他睡了。
这会儿不太热,晏含章怀里抱着软软的小郎君,心情十分惬意。
晏含章问:“你猜韩旗他俩现在在干什么?”
方兰松答:“睡觉吧。”
晏含章道:“不止吧。”
方兰松在他肩窝里蹭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那能干什么?”
晏含章道:“他俩刚好上,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又是在如此闲适舒爽的地方,自然是……肌肤相亲翻云覆雨了。”
方兰松皱皱眉,不想接他的话碴,只轻轻“嗯”了一声。
晏含章见他不说话,又道:“良辰美景,自然不能辜负。”
方兰松:“嗯。”
晏含章又道:“所以……咱们……那啥?”
方兰松:“哪啥?”
装傻到底的小郎君像块木头,怎么暗示都无动于衷。
晏含章很是苦恼,并且决定直接压倒。
他动作很快,连床都“咯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