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听到了冯文嘉的惨叫声。
术尔心有余悸地靠着墙,视野里,庄骋不知何时出现,一拳拳砸向冯文嘉。
把人揍趴下,庄骋这才有空去关心术尔。
围着术尔,庄骋似乎想问很多,但最终只说了句:“有没有事?”
“……”
术尔情绪有点不对头,庄骋也不催他,过了一会儿才又问:“想不想打他?”
术尔倏地抬起头。
庄骋差点被他眼里那一瞬间闪现的亮光刺到眼睛。
那道光出现又消失,几乎不到一秒,可庄骋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
余光里注意到冯文嘉休养好准备溜走,庄骋折回身去,拎着他衣领把人带到术尔面前,又反剪对方双手锢到背后,最后示意道:“尔尔,打回去。”
术尔沉默片刻。
这时,意外获得想要的信息,冯文嘉突然不舍得溜了,他趁此期间,继续痴迷地喊道:“你叫尔尔是吗,我……”
“尔尔”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术尔才知道庄骋平时喊他有多好听,他抡起拳头砸了冯文嘉脸部,声音裹着阴僻:“闭嘴,那两个字不是你能喊的。”
冯文嘉即使被拎着领子,可当他发觉术尔情绪出现失控,更兴奋了,他开始剧烈挣扎:“你放开我,我要跟尔——”
冯文嘉没能说出第二个“尔”字,因为庄骋提着他衣领往回一扯,屈膝顶向冯文嘉胸口,手肘垂直向下砸他肩胛骨,冯文嘉接连受两重夹击,腿一软便再次倒地,庄骋顺势松开他。
就在这一刻,术尔主动上前,拉着庄骋离开了,冯文嘉胸背还在疼痛,只能眼睁睁、又不甘地看着术尔和庄骋离开。
他眼神坚持不懈地死死望着术尔离开的方向,那种想要得到的想法,因为术尔主动牵着另一个男的离开,不减反增。
绕过拐角,术尔松开庄骋的袖子,他没说什么,但庄骋主动解释起来:“杨之俊跟我说,看到有人跟着你去了洗手间,我担心,就过来了。”
术尔顺着他的话问:“看到有人跟着我,这是他的原话吗?”
庄骋解释全:“还说跟着你的那个人有点怪,他一开始以为是顺路但不认识所以去洗手间同方向,但他走到后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刚好看到我,就跟我说了。”
庄骋没说,听完杨之俊的描述,他几乎是一路绷着呼吸跑过来的。
术尔没再问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说:“我们回去吧,刚才就好困了。”
庄骋嗯了声,跟在术尔身后。
睡下时,术尔一句话也没说,以前这人睡前怎么都得扯两句,好像那样就会有安全感,今天碰上这种事,术尔不想说话合情合理,情有可原,但此刻庄骋想听听他的声音。
可直到夜深,另一张床上都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庄骋瞧了很久天花板,在心中叹了口气。
*
第二天一早,他们要送蒋雪儿杨之俊等人去汽车站,庄骋本来没打算让术尔跟着,他想着等送完人,再回来接术尔,但他睁开眼,对面床上掀开了被子,空荡荡的。
庄骋浑身一颤,下床就要喊人名字,忽然从卫生间出来了术尔的身影,把他的喊叫堵了回去。
术尔往庄骋身上一扫视,骋哥衣服没穿就下了床。
这对庄骋来说是一件不正常的事。
庄骋这个人,下床前一定会穿戴整齐,不会在身上还是睡衣时就下床。
术尔脚步一顿,迟疑地望着他:“骋哥,你有急事吗?”
庄骋捏了一把虚汗,术尔全须全尾地站着,他一颗心放松下来,随即否认道:“不算急事,就是忽然想起昨天好像忘了把烧水壶线拔了。”
术尔扭头瞅向烧水壶,线确实没有拔,便走过去顺手将它给拔了,回头又对庄骋说:“我拔了,骋哥你穿好衣服去洗漱吧。”
庄骋只得去把衣服穿上,然后进卫生间洗漱。
出来时,庄骋悄悄观察术尔,发现他确实没受什么影响的样子,应该是睡一觉好多了,他总算彻底放下心来。
送走蒋雪儿一行人,他们的这段兼职旅程也已经过半。
庄骋买完票,状似无意地问:“回去之后你打算先去哪?”
术尔:“……我可以跟你吗?”
庄骋直接愣住,又迅速反应过来:“可以啊,需要跟家里说一声吗?”
术尔摇头说:“不用,他们很放心我。”
从小孩单独出来赚钱开始,庄骋就明白术尔跟自己一样,在某些方面有难言之隐,他刚才说跟家里报备也就是走个形式,实际上如果术尔回答不上来,他连怎么给术尔圆回去或者找补都想好了。
但这并不妨碍庄骋心疼他。